了还能爬起来,战争里面煽情就是真死啊,如果那些发起自杀冲锋的骑兵里有你的儿子,你还觉得应该冲锋吗?
宋朝其实就遇到了这个情况,在这种没有现代化通讯条件的年月里,几百里路就得一两天才能互相联系上,而对方的骑兵早就跑远了。战争的主动权永远掌握在骑兵手里,人家是想打就打、想走就走,想什么时候打就什么时候打、想在哪儿打就在哪儿打。
俗话讲,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被动防御是非常耗费财力的,青壮全弄前线上去防御了,先不说哪儿来的那么多城池,是不是要修一道长城,光是这个劳动力缺失和后勤供应,就得要了一个政府的老命。家的地谁种?粮食、武器如何不停的往前线送?步兵只能依靠交通线、城镇存活,你总不能让步兵在上千里的战线上随时随地准备和骑兵部队打野战吧?
你摆开阵型了,也弄出对付骑兵的办法了,人家不打你,绕过去打你后方去,你咋办?历史上蒙古骑兵也确实是这样干的,你有坚城是吧?得,你守着,我绕过去打你周边去,把你周边全扫光,看你能守多久。一年?二年?啥补给都没有,你早晚得弃城而出,出来就干死你。
所以说,在这个年代步兵和骑兵作战,永远是被动挨打的一方。那有人说了,历史上也有步兵打败骑兵的战例!确实有,但那需要很多条件的。比如地形、战术、天气、双方的信息收集情况,只能偶遇不可复制。在大战略层面上,步兵永远对付不了大集团作战的骑兵,而且还消耗不起。不管你想速战速决还是想进入消耗战,主动权都不在步兵这一边,你得按照骑兵的意愿来。
在这种情况下,能和对方达成一个和平相处的局面,已经是很不容易了。至于每年的岁贡,不过十万两白银、二十万匹绢,文南说的对,这点东西对南宋没什么伤害,通过双方的贸易顺差,很快就能重新赚回来,等于是啥也没给对方。而由此换来的是全国人民安稳的生活,谁家也不用失去孩子,国内的文化、经济都能得到长足的发展,人民生活的幸福感要强很多。
这就是一个思维模式的问题了,做为一个国家的管理者,你是打算用人民的痛苦去换自己的功绩,还是打算用自己的声誉受损,去换人民的生活幸福。两种选择都没错,洪涛本人更倾向于后一种,因为他的性格也是不那种野心家,更不是枭雄,他更愿意安安稳稳的过生活。
“那你觉得这种日子还能过多久?万一对方缓过来了,有能力再进攻大宋了,你给多少钱人家都不要了,怎么办?到时候这些钱不是白给了吗?”虽然洪涛可以理解南宋政府这种做法的初衷,他们不是穿越者,总有历史局限性。他们也不可能想到马上曾经是主要敌人的金国很快就会消亡,迎来的是另一个更凶恶的敌人,到那时你想给钱人家都不要了。
“本朝有雄兵悍将驻守在汉水和淮水天险,不惧怕任何人!既然辽国可以议和、金国可以议和,别的国家也可以议和,蛮族也是能感化的。”文南这句话说得就太文人了,他们才是纸上谈兵的傻子,太理想化了。
“瞎扯淡啊,你感化感化我吧!刚才我问你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呢,我如果带着十艘这样的大船从广州开始,一路北上,把泉州、温州、明州、临安的港口城市全烧了,你觉得靠你大宋的战船能拦住我吗?我不要钱,我就是觉得这样好玩,我喜欢杀人取乐。你也看到了,不光我要杀人,我还在教我的后代杀人,这些人和我都一样,你打算怎么感化我?”洪涛开始抬杠了,他想让这个文南明白自己的想法,如果他能真的理解自己,自己说不定真会把他放回去,让他也给南宋朝廷提提醒,就算喊几声,说不定也会有点作用呢。
“你……你简直不可理喻!”文南确实是无法回答了,海波号这种船他见识过威力了,不光是被它击沉坐舰那次,那次他是亲历者,看不到完整的作战情况。这十多天的时间,洪涛每次要袭击海面上落单的船只,都会把他带到艉楼上来,让他明明白白的看着这艘船和这艘船上的人是如何作战的,看得他这个心里是哇凉哇凉的。
做为一名专门接待外国使团的外交人员,他本人也经常乘坐海船,不能说对海战有了解吧,但至少不陌生。而他心底已经得出了一个结论,海波号这种船确实比任何他见过的船只厉害的多。是全方位的压制,真要打起来,真要有十艘这样的大船一起来,哪个港口的水师也拦不住,一旦让这些船占了上风,摧毁一座城市还真不是瞎说。而南宋所有的繁华都在沿海这些大城市了,一旦被攻击,那将是一场灾难,都不用别人打,自己就得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