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志远点头答应,沉默片刻,继续问道:“不知道长是否认识我师公?”
清虚与张择方年龄相当,两人也是至交好友,但与谷神无论在年龄还是辈分上都差了一截,吴志远暗想清虚不一定认识谷神,不料他话音落毕,清虚高声笑道:“谷真人平易近人,只要不闭关,他便时常四处云游,有谁会不认识他。”
“不知你他老人家近来可好?”清虚接着关切的问。
“我有些日子没见到他了,他让我去永和义庄找他,可我根本不知道永和义庄在哪里,所以此次前来,也是想向道长打听一下。”吴志远诚恳的说道。
“永和义庄我知道,就在海阳县城西十里,你顺着县城东西街一直往西走,走上一条小路,很快就到了。”清虚笑道,“谷真人不住茅山仙观,却偏要替人看守义庄,至今也有七八个年头了。”
“师公是茅山派掌门,他不会茅山,那门中事务如何处理?”吴志远好奇的追问。
“一直都是你师父张道长搭理,虽然这七八年来你师公从不过问,但茅山上下倒也搭理得井井有条,你师父很有能耐啊,随他学茅山术是你的福分。”清虚微笑着说道。
吴志远闻言点头,在心底将永和义庄的位置默背了一遍。
“要是没有其他的事,我先给你安排房间休息,今晚我们就动身去董宅。”片刻的沉默后,清虚向吴志远说道。
“我还有一件事想请教道长。”吴志远慌忙说着,伸手将怀中的红色布条拿了出来。
清虚一见那布条,顿时脸露疑惑,眉头一蹙,问道:“这块布条是……”
“道长可曾见过穿着这块红色布料衣服的人?”吴志远出言提醒。
“这是青元衣服上的布料?”清虚看着那布条沉吟片刻,顿时恍然大悟道。
“道长你见过这块布料?是你救了月影?”吴志远闻言喜出望外,双手抓住清虚的手臂大声问道。
“你是说,青元的原名叫月影?”清虚仿佛若有所悟,反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吴志远心中激动不已,他竭力平静心绪,脑中在想这件事该从何说起,沉吟半晌便将龙山旱魃一事简要一说,然后将谷神与自己在龙山的经历详尽叙述,其中自然包括月影抚仙攀上龙山顶峰,后被旱魃打下悬崖的环节。
清虚闻言连连点头,语气肯定的说道:“如此看来,青元就是你的恋人月影抚仙,当日贫道在济南白马山闭关圆满,归来时途径白狼谷,恰好遇见谷中群狼围着一棵参天古树,我一看那树上居然挂着一个红衣女子,那衣服的布料正是你手中所持的这块布条。”
清虚指了指吴志远手中的红布,继续道:“我将她救上来之时她已昏迷不醒,于是我便将她带回观中医治,发现她身体并无大碍,只是头部可能受过山石的撞击,对之前发生的事情已经一概不知,全部忘记了。”清虚略一停顿,继续解释道,“也就是说,她得了《神农本草经》中所说的失忆症。”
“失忆症?”吴志远惊叫出口,听这字面意思,显然是一个人失去了往日的记忆,对自己的身世、之前发生的事、认识的人全部都不记得了。
“不错。”清虚皱眉点头,叹气道,“看得出她也十分苦恼,可能心里时常会闪现过去的影像,所以一直意志不坚,无心修道。”
吴志远闻言心情瞬间又黯淡下来,月影抚仙已经失忆,难怪她根本不认识自己。
“道长,晚辈有个不情之请。”吴志远向清虚一躬身,请求道。
“无上太乙天尊。”清虚连忙唱礼,正色道,“吴道友无需客套,有话请直说。”
“青元本是晚辈恋人,晚辈与她共过患难,情深意重,她跌落悬崖之后晚辈曾去白狼谷找过她,除了这块布条一无所获,晚辈曾以为她早已葬身狼腹,没想到她被道长搭救,真的是万分感激。”说着,吴志远再次向清虚躬身作揖,抬头继续道,“虽然她现在已经失忆,但晚辈对她仍不愿就此舍弃,因此想向道长请求,能不能让晚辈带她走?以晚辈和她那么多日子的朝夕相处,相信一定能令她恢复记忆,做回月影抚仙。”
“这……”清虚闻言顿时一脸犹豫。
吴志远看着清虚的反应,心却已经跳到了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