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别让他耽误了正事。”
话是这么说,在温书怡的印象中,顾越琛八成也会这么回答。
谁知,就像昨天一样,顾越琛居然难得没有摆个冷脸,做出一副和自己苦大仇深的样子,语气淡淡的:“最近公司,不是很忙。”又面向柳毓华,温声继续,”奶奶,我留在家里陪你们两个。”
在温书怡惊愕的表情中,柳毓华反而笑得牙不见眼,连声说着“好”。
结果,一整个上午,顾越琛都待在了书房里。
看来虽然嘴上说着公司不忙,但其实事实并非如此,他只是把文件让助理送了过来,改成居家办公而已。
何必这么麻烦呢?
温书怡一边沏着茶水,一边在心里小声嘀咕着。
难道……这是为了自己?
这个想法一出现,温书怡就立刻摇了摇脑袋:顾越琛居然只用一点点态度的好转,就可以让自己再次痴心妄想起来。
她自嘲般地轻笑一声,开始努力将注意力都放在烹的茶上。
“你在干什么?”清冷的声线蓦地在身后响起。
温书怡手下动作一顿,愣了两秒,又回过头,仿佛只有看见才能确定一般。结果,来的人真的是顾越琛。
他不是一直猫在书房里吗?
顾越琛此时正斜倚在门框上,双手抱着胸,一双黑眸半睁着,懒懒地看着她,一看就是已经很累了。
“傻看着我做什么?”
听着她的问话,温书怡才如梦初醒一般,猛地转回了头,低声回答:“沏茶。”
脚步声在身后响起,顾越琛来到她的正后方,伸出两只手撑在台子上,将人圈在了自己的领域里。
“沏茶这种事,交给佣人做就好了,我雇他们也不是让他们来吃白饭的。”
不同于过往近距离接触时,那种威压与不屑,顾越琛此时,只是自然的,放松的,说出的话虽略带有不满的意味,语气却好像只是和亲近的人闲聊一般。
就好像,就好像他们是一对老夫老妻一样。
温书怡一怔竭力抑制住心头传来的异样感,开口解释:“是专门给奶奶沏的茶。我之前从医院大夫那里学过一些,它可以缓解奶奶的病症。”
这大夫就是当时在医院养两周腿伤时结识的,是一位三十岁左右的成熟女性,事业有成,母亲的身体却不是很好,也有肺病。
她看温书怡住着常人住不起的单人豪华病房,那位看似是她先生的人却又只来过一次,慢慢自己就脑补了一出“女子为家族事业成为婚姻牺牲品嫁入豪门”的剧情,实在看不过去她一个人在病房里孤零零地待着,就借着查房的时候和她聊了起来。
聊着聊着熟络起来,就传授给了她自己专门找肺科同事和沏茶师傅学习研制出来的沏茶秘方,可以缓解那种肺部缓慢纤维化的病症。
顾越琛听到她说的话,微一挑眉,这要放在以前,他大概会觉得这女人只是在费尽心机讨好奶奶而已。而此时,看着她低顺的眉眼和精致的侧脸,自己居然生出了一种“她好贤惠”的感觉。
顾越琛微微眯了眯眼,鬼使神差地问道:“对身体好,那怎么不见你给我沏一壶?”
语气是带着一丝埋怨的,似乎又伴随着霸道的占有欲,这话一出口,房里的空气就有一瞬间的凝滞。
因为这问题的答案实在太过于明显,避而不见、针锋相对、逃离、强制,过去的种种,他们二人彼此之间都心知肚明才对。
顾越琛向后退了一步,他明显感到刚刚身下的人整个身体都僵了一下。
明明自己是想潜移默化地照顾她、补偿她,可为什么一到了人跟前,大脑就像死机了一样,说出的话只会频频踩雷?
顾越琛从没有怀疑过自己的情商,因为需要他“展露”情商的人实在是少之又少,偶尔遇到了什么大人物,基本的礼仪也可以泰然处之。
而此时,对于这种情况,面对温书怡,他却好像连一句拉近关系的话都不知道怎么说,他不愿意将这个问题和自己的童年时光联系起来,可不得不说,他好像真的说不出什么关心的话来。
温书怡,和吕欣然不一样。自己可以把吕欣然当妹妹一样地宠着她,可对于温书怡,自己……
气氛一时僵持不下,最终还是顾越琛轻咳了两声,自己讲自己的问题揭了过去。
“沏完茶就去好好休息吧,别累着了。”话毕,退出了房间。
温书怡低头盯着那扇茶盏,久久没有挪动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