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赛花张牙舞爪地就要撵着孙三民撕打。
孙三民也知道自己说漏了嘴,端着酒杯在前面跑,一边跑着一边还不耽误喝酒,吃菜。吃菜的时候,随便在别的桌子上抢过一根鸡腿就塞进嘴里啃着,一边跑着,一边随便抢过一瓶酒就往嘴里灌着。
气氛一下子活跃了。
别人也沒有一个劝的拉的,反正知道这两个人的德行,掐够了,打够了,也就算了。谁要是真上來劝了拉了,他俩就闹起來沒完沒了了,假的也成了真的啦。
这都是多年当土匪养成的坏习惯,真是恶习难改啊。在正规部队里憋坏了,发泄一下也好。
游向前端着一杯酒到了刘致远的跟前,闷着头地喝完了这杯酒,就问刘致远:“我怎么办。”
“什么你怎么办。”刘致远不理解地问。
游向前说:“要是重炮团划归到范筑先那里,我可不去啊,我还是要回10支队。”
“这个事呀。”刘致远才知道游向前说的是重炮团的归属问題,急忙推辞说,“这个事我不当家,你去问张司令。”
“什么张司令不张司令的,我不管,”游向前执拗地说,“为这个事,张司令和范筑先都在争,我都听到了。你是我的营长,现在又是团长,我就是跟着你,要是划归到那些国民党那里,我不去,弟兄们也不去。”
这下子,将上军了。刘致远想了想说:“好吧,有空的时候,我去张司令那里求求情,至于管事不管事,那就不是我说了算了。”
游向前借着这股子酒劲,又端着酒杯到了侯大山的跟前,对侯大山说:“侯团长,咱俩喝一杯。”
侯大山急忙恭敬地和游向前喝了一杯酒,游向前又对侯大山说:“侯团长啊,要是范筑先和张司令问起來,咱们团是编入国民党系列里,还是编入到10支队,你是怎么想的。”
侯大山想了想,摇了摇头说:“这个事,我还沒有想过。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这不是我们应该操心的事情。”
“这样吧,”游向前给侯大山亮开了底牌,“迫击炮营原來是10支队的,要是编入到10支队,那沒说的,要是编入到范筑先的队伍里,我们不去。”
听了这些话,侯大山糊涂了,“怎么又是10支队,又是范筑先的,10支队不是范筑先的队伍吗。”
游向前说:“你刚來,有些事情弄不清。都是范筑先的队伍是不错,10支队是共产党的队伍,而范筑先的队伍大部分是国民党的。”
侯大山搔着头皮说:“这个事呀,就复杂了。……这么着吧,我去问问韩参谋长,我听他的。”
侯大山憋不住话,就來到了韩行的这桌席上,拉出了韩行,对韩行说:“韩参谋长呀,有人叫我來问一问,重炮团到底是编入到哪支部队。”
韩行一听这话有点儿着急,因为侯大山的问话,其实范筑先席上的人都听到了。这可是个敏感的问題,犯忌讳的,弄不好要出大矛盾的。
“小点声,小点声,”韩行提醒他。“你想编入到哪支部队。”韩行小声地问他。
侯大山小声地说:“我倒无所谓,可是游向前的迫击炮营想回到10支队。”
韩行急忙对他摆了摆手说:“好了,好了,我知道了。这个事还沒有研究,领导们自然有个答复。”
刚打发完了侯大山,赵洪武又找到韩行來了,悄悄地对韩行说:“韩站长啊,我们南征军的情报队怎么划归呀。”
韩行反问他:“大哥呀,你想上哪里去。”
赵洪武小声地说:“四弟呀,不瞒你说,我想情报队编入到10支队才好。”
韩行表面上点了点头,心里却在说,你想进入到10支队呀,那我却偏偏不能让你进入到10支队。如果你进去了,10支队里哪里还有秘密可言。
吃完了饭,空军编队就要启程返回他们真正的基地了。韩行紧紧地拉着徐大的手,说开了分别前的知心话。
韩行说:“感谢你们空军啊,要是沒有你们空军,南征真是连门也沒有。”
徐大却是沒有闲心來说这些废话,他小声地对韩行说:“下个月的14号,聊城就要发生重大的事变。孙司令让我告诉你,如果你后悔还來得及,我们这就把你拉回去。如果你继续呆在这里,陷进去,恐怕晚节不保啊。”
韩行想了想说:“这个事我岂能不知道,如今我是身子掉到井里去了,耳朵还能挂住吗。。是死是活鸟朝上,反正就是这一堆了。我决心和聊城一块儿玉石俱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