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府跨院中有一株数丈高的七叶树,树干耸直,新生的叶芽刚刚冒出头,待到初夏时节繁花满树,硕大的白色花序似一盏华丽的烛台,蔚然可观。
此刻正有一位白衣胜雪的青年负手立于树前,聚精会神的看着树桠上的一苞嫩芽,目光闪烁,似乎能从哪细微的芽苞生长抽条的过程中聆听到生命绽放非声音……
房俊刚刚踏进跨院,便见到眼前这一幕。
闻听到脚步声响,那白衣青年转过头来,面如冠玉英姿俊挺,剑眉星目唇红齿白,正是不告而别数日不见的聿明雷……
房俊微微错愕,问道:“这是跑去哪里,连招呼都未打一声?”
说起来,语气有些不满。
与聿明家从相互利用,到同聿明雷结伴海外的交情,房俊早已将聿明雷当做朋友。结果这家伙不告而别,令房俊好一阵担心。
似乎是感受到房俊的不爽,聿明雷微微点头,俊美的面容绽放出一抹阳光般耀眼的笑意,轻声说道:“抱歉,是家族的私事,一则时间紧迫来不及叙说,一则事关家族隐私不便与外人道,还请见谅。”
房俊便点点头,并不甚在意道:“行吧,原谅你了。”
似聿明家这等传承千年的家族,总是会有无数的秘密。朋友之间要相互包容,却不必追根究底,相互保留一些隐私比之坦诚相见,更来得长久一些。
聿明雷似乎早知道房俊只要听了他的道歉便会谅解,并且不会追问缘由,甚为开心的笑笑,说道:“今日路经昆明池畔的工地,对于一些工具和装置甚为好奇,明日若是无事,可否陪某前去解说一二?”
工地上的工具和装置?
那无非就是来自于后世、形状与当下迥异的铁锹、镢头、镐头等物,以及翻斗等等从来未曾出现的工具,与当初江南华亭镇码头上的装卸装置又截然不同。
对于酷爱探究新鲜事物至理的聿明氏来说,没什么比这个更能吸引兴趣……
房俊欣然点头::“有何不可?明日下午,某便陪着聿明兄前去工地转转。”
大道至简,万法归宗,放在后世这是玄幻流的说法,但是在这个年代却也是释道儒三家共同追寻的真理。房俊不懂这个,更不知道聿明氏所苦苦探寻的万物至理能否在一些新鲜的发明之上得到启发,但是他愿意将一项项的发明复制出来,造福这个时代。
若是能够开启自然科学的民智,使得自然科学受到整个社会的关注,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聿明氏的特殊地位,比之传说当中的墨家更为显赫,最起码后者受到各个时期朝廷中枢的打压排挤,直至整个传承无以为继销声匿迹,聿明氏却是地位超然,备受皇家推崇……
聿明雷便展颜一笑,轻声谢过。
他是极为佩服房俊的,不仅仅是因为房俊总是能够将脑海里的奇思妙想付诸现实,设计制造出种种匪夷所思的工具机关,更是因为房俊这种广阔的胸怀、宽博的气魄!
自古以来,无论任何一种技术,都被发明者竭尽全力的掩饰起来,成为自己谋求名利的工具,哪怕宁愿因此死去带进棺材里,也绝对不会轻易的教授旁人。
别人都说学会了,我怎么办?
教会徒弟饿死师傅这种事情是普遍存在的,自私是人的天性,所以敝帚自珍的做法无可厚非。
正因如此,房俊这种从不将各种技术藏着掖着,甚至很是欣喜有人对此感兴趣的胸襟气度便显得格外另类,也格外的弥足珍贵!
故此,聿明雷疑惑的问道:“好像你不仅从来都不担心这些独步天下的技术被人学去,甚至愿意亲身教授,古往今来,从未有之。某只是想问,你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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