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却是正好被慕容秋水捕捉到。
慕容秋水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脸庞瞬时变得通红,嘤咛一声转身就跑。
荣非也愣住了。
姐妹吃错药了吗?
这反应不对劲啊!
摇了摇头,将慕容秋水专门送来的纸张打开,映入眼帘的字迹丑陋程度与荣非不相伯仲,显然是出自于花妖荣兰之手。
寥寥几十字,指向了城中的某个区域。
「子秋、子秋,快开门…」
院门被敲得震天响,伴随着青年男子的呼喊声。
郑子秋坐起身来缓了一会,昏昏沉沉的头脑才恢复了一丝清明,听出叫门的人是自己的同窗好友凌旭杰。
掀开身上的被子,趿拉着布鞋,一溜小跑去将院门打开。
「你这个家伙竟然还有心思睡懒觉,快快洗漱更衣,再晚怕是要没位置了。」
院门刚刚打开一道缝隙,穿着一身崭新青衫,头戴四方平定巾,面容俊朗的凌旭杰就迫不及待钻了进来,拉着郑子秋的胳膊催促道。
「干嘛?」
郑子秋扣了扣眼角的眼屎,一脸茫然的问道。
「你还不知道?荣先生晋升大儒的事情已经定下来了。今日未时由国子监祭酒黄先生、雅琴书院方先生、岳山书院高先生牵头,还有十二位大儒,在无邪居共同宴请荣先生。说是宴请吃酒、谈诗论文,实则就是一次考核。啊哈哈,只要能够获得超过五位大儒的认可,咱们京都文坛就将新增一位大儒,彻底压过书山,成为名副其实的儒教正统。此等盛事若是不能亲眼目睹,岂不抱憾终身。」
凌旭杰此时的状态透着一丝癫狂,说话的声调也是颇显高昂。
「未时?」
郑子秋抬头看了一眼刚刚从薄云中娇羞露头的旭日,挠了挠头疑惑道。
「可是现在才卯时啊,还有大半天时间呢,着什么急。」
「还不着急?」
凌旭杰瞪大了眼睛,姿态夸张的手舞足蹈道。
「此次宴请是黄祭酒昨晚就定下的,然后派人通知了其余十四位大儒。雅琴书院和岳山书院的那帮家伙近水楼台先得月,最早得到消息,昨晚子时就去无邪居占了四座位置最好的宅子。若是再不着急,只怕到时无邪居的围墙上都要站满人喽。」
荣非晋升大儒一事这几日在京都城中闹得沸沸扬扬,近千名士子发动各种关系和手段为其造势。因此凌旭杰的
说法倒也算不得夸张。
只是…
「包下无邪居的一座院子,就算是最小且位置最偏的一座,怕是少说也要六七百两银子吧。你捡到聚宝盆发财了?先借我十两。」
郑子秋伸手朝凌旭杰怀中掏去。
「发什么财,是潇湘师兄号召大家伙凑钱,我爹这个月刚给的零用钱还没捂热乎呢,就全部交上去了。现在还差一百多两,你看看你能出多少?」
「我哪有有钱。」
一提到钱,郑子秋赶忙将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哼!你骗得了旁人却是骗不了我。」
凌旭杰冷哼一声便朝郑子秋的卧室里冲去。
「哎~怎么还带强抢,我报官了啊…」
「啊哈,我就知道你郑子秋不愧是钱锈,竟然攒了这么多私房钱。」
凌旭杰冲进卧室,一把掀开床榻上的被褥,将压在下面的一叠宝钞紧紧抓在手中。
「二两…五两…十两…哈哈哈,刚刚好够了。」
「屁的私房钱,这是我从嘴里一口一口省下来的好吧。凌旭杰…旭杰…凌兄…凌爷爷…你不能全拿走啊,多少给我留点,总不能让我喝西北风啊。」
郑子秋将凌旭杰拦腰抱住,苦苦哀求道。
「不是还给你留了十几枚铜板,省着点吃足够你撑到下个月了。」
「亲爹啊,这个月才过去两日,还有二十八天才到下个月啊。」
「别墨迹了,快去洗漱更衣,再晚怕是有钱都订不到院子了。」
「这是…」
看着面前桌案上的请帖,荣非疑声问道。
上唇黏着两撇假胡须做男装打扮的刘映蓉唰的一声展开折扇,极有风度的扇了几下,而后再将折扇收起,这才微微一笑答道。
「国子监黄祭酒与家父是好友,不知从何处听闻我与你相识,便托我送来这份请帖,邀你今日未时去城南无邪居赴宴。我觉得这是一桩好事,便欣然从命做了一次跑腿。」
荣非点了点头,目光转向一旁同样拌做男装的朱月瑶,疑惑问道。
「公主你又是…」
「皇帝哥哥让我来看着你,今日赴宴不许懈怠,若是拿不下大儒的名头,大刑伺候。」
朱月瑶学着刘映蓉的做派,摇晃着手中的折扇,笑嘻嘻的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