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旗脖子上厉声喝问道。
“下官不敢!还愣着作甚,还不快将此二人拿下。”
与西福门那边情况相同,这名百户也是前些天刚刚才调来,这边的飞羽卫军士与其不熟,因此初闻抓人之时都有些犹豫。
可此时总旗别管是被迫还是自愿,既然都已经发话了,事后若是魏公追究起来,自己也不用担责。
“狗崽子们好胆!我可是魏公、马公的亲干孙子,尔等…”
小顺子见飞羽卫竟然真要抓自己,气的脸都要变了形状,指着他们正要破口大骂,却是被荣非扯着扭头就跑。
“废什么话,逃命要紧。”
“追!莫让他们跑了,死活不计。”
小顺子本还不信飞鱼卫真的敢动自己,可听到身后传来饱含杀意的喊话,顿时吓得一缩头,跑的竟是比荣非还要快上几分。
皇宫之中巷道、院落众多,地形复杂,但有小顺子这么个地头蛇带路却是不用担心迷路和跑进死胡同的问题。
二人撒开脚丫子玩命奔逃,专挑岔路口多的胡同或是带有回廊假山这类遮掩物的园子里钻,一时半会倒也不用担心被追上。
带头追击的百户眼见要被这两人逃脱,忙从怀里掏出一个竹哨塞进嘴里吹响。
嘀嘀嘀的竹哨声远远传开,周遭听到哨音的飞羽卫都朝着这边围堵而来。
驻守西福门的百户也听到了哨音,这是先前范指挥使定下的号令,但凡有人强闯宫门便鸣哨示警。
百户心中一动,知是那边发现了正主,便无心再与朱月瑶纠缠。
刚要下令放马车过去,却是把将要出口的话咽了回去,故作沉吟了一下后问道。
“公主欲要出宫,下官不敢阻拦。但还请说明出宫何为,这样指挥使大人问起时,下官也好有个交代,请公主体谅。”
“哼,得了三分颜色便敢开染坊,范离人莫不是要把飞羽卫变成了范家军呐。也罢,一个小小百户,本宫犯不着为难你。内阁首辅刘大人病重,本宫与刘首辅长女刘映蓉是闺中好友,自当前去探望宽慰一番。”
朱月瑶冷哼道。
“若是去首辅大人的府上从东胜门那边走不是更近一些吗,公主为何偏要舍近求远走这边。”
朱月瑶贵为公主,自然不可能像个犯人一般被如此盘问。冷冷的瞪了百户一眼,转身踏上马车进入车厢不再搭理他,由随行的贴身宫女站了出来解释道。
“刘家小姐喜食西市莲花香的点心,公主便想去买一些带过去,这才选了西福门出宫。百户大人还有什么想问的便一遭问了吧,莫要再耽搁公主的时间。”
“下官不敢,只是职责所在才多说了几句。即是如此这便放行,不过为了公主安全着想,还是应派护卫随行才稳妥些。”
说罢,也不问朱月瑶的意思,伸手招来四名飞羽卫低声叮嘱了几句后,让开道路让马车通行出宫。
呸!待过了今日,也不过是只不如鸡的落难凤凰罢了。
目送马车驶出门洞,百户在心中不无得意的冷哼道,不过这话此时却是不敢宣之于口的。
留下几名心腹继续驻守西福门,百户带着一个总旗的飞羽卫朝哨音传来的方向赶去,抓住正主才是要紧之事。
回到车厢里的朱月瑶连忙捂住嘴巴,生怕自己变得急促粗重的喘息声被那个百户发现,露出马脚。
微微颤抖的身躯依靠着车厢壁,耳朵里响起咚咚咚咚好似擂鼓一般的心跳声。
荣非说的没错,范离人真的是要谋反,否则一个小小的飞羽卫百户岂敢阻拦公主的车驾逼问去处。
刚刚面对那名百户的时候,朱月瑶真的害怕对方突然拔刀砍了自己。
所幸这一切并没有真的发生,自己还是如愿出了皇宫。
只是马车后面多出了四条尾巴,这要如何是好?
马车车轮碾过青石板路,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朱月瑶紧张的双手死死揪住丝帕,眼睛滴溜乱转想着主意。
估算着距离午时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朱月瑶银牙一咬心中拿定了主意,对身旁的宫女小声说道。
“荷蜓,脱衣服。”
马车驶上西市长街,在一家名为莲花香的点心铺子门前停下,两名宫女掀开车帘走下马车,进入到点心铺子里面。
一直跟在后面的飞羽卫也走到铺子门前,盯着两个宫女的一举一动。
与铺子掌柜聊了几句后,一名宫女回到马车旁道。
“公主,刘家小姐喜欢吃的莲子酥刚刚卖光了,下一炉还要等半个时辰才好。荷蜓姐说她留在这里候着,让咱们先行一步。”
“嗯。”
车厢里传出一声有些慵懒还带着一丝倦意的回应。
宫女去到铺子里与名唤荷蜓的宫女打过招呼后,回到马车上,马车复又前行,朝首辅官邸所在的方向驶去。
四名飞羽卫看看铺子里等候的宫女,再看看驶走的马车,商量了几句后还是跟在了马车后面。
换上了宫女衣衫的朱月瑶趴在点心铺门框边看着马车和飞羽卫走远后,这才提起裙摆急匆匆的朝城东方向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