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这方面还是有点儿难度的,死者并不是本地人。”老陆拿起高脚杯喝了一口酒,“他是隔壁古阳市人,大学之前都是在古阳市生活,大学的时间,是在广州的一所医学院度过的,然后硕士在上海一所大学就读,博士是在北京,然后工作被调到了新南中心医院。”
“不对啊,就这种履历来说,他是怎么到了安丰中心医院的呢?”我问道。
“那是因为,在他35岁的时候。”吴敬胜喝尽杯子里最后一滴酒,“曾经出了一件事情。”
“医疗事故吗?”狄克森皱起了眉头。
“嗯,算是吧。”吴敬胜用纸巾擦拭了一下嘴巴,“我们调查过,杜德伟本来是儿科专业的。”
“当年的事情,我父亲的同事经手调查过。”老陆轻轻地咳了一声,“其实事情不算什么吧,说起来倒也是和小孩子有关系,当杜德伟曾经诊治了一个患有心脏病的小孩子,小孩子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不行了。”
“所以杜德伟对他进行了抢救吗?”狄克森的手指轻轻地抚着椅子扶手。
“没错,只是没有救回来。”吴敬胜说道,“不过,怎么说呢,事情有些复杂。”
“哦?这里面还有什么隐情吗?”狄克森追问道。
“嗯,算是有吧,其实是那小孩子不听话吧,杜德伟之前就已经接诊过这个患儿,小孩子的父母不识字,杜德伟又因为不会说我们的方言,于是交代了孩子,结果小孩子记不清吃药的量,不小心吃多了。”老陆轻声说道,“然后直接病发了。”
“原来如此。”我沉吟道,“那后来呢?”
“还能怎样呢?医院赔了钱,杜德伟因为没有直接交代家长用药的情况,被处分了。”老陆哀叹一声,“其实按道理来说,杜德伟的做法虽然欠妥,但是还不至于处理得太严苛,加之警方最后调查出,其实孩子的家长根本就是在说谎,小孩子自己已经告诉了父母用药的情况,只是小孩子跟大人赌气,才导致悲剧的发生。”
“不过怎么说呢。”吴敬胜接着说道,“虽然家长出去说清楚了原委,警方也公布了调查的情况,但杜德伟毕竟还是没有直接将用药的情况交代给父母,为了医院的形象,他被调离了岗位。”
“然后呢?他又是怎么变成了脑外科医生的?”我突然对这个问题感到好奇起来。
“杜德伟回炉重造了。”老陆搓了搓手,“也就是重新进修了,也不得不说他的确是个天才人物,学习对他来说一点儿都不难,重新回到新南之后,他选择了调到县一级的安丰精神病院。”
狄克森忽然挺直了腰板,眼睛炯炯有神,他轻声问道:“精神病院?脑外科也是隶属于精神病院吗?”
“其实我们两个也搞不懂这些分类。”吴敬胜无奈地摊开了手,“当年精神病院还不是现在的安康医院,脑外科就是在精神病里面的,而且好像还被归属到了臭名昭著的。”
“玉章堂!”我和狄克森异口同声地说道。
“是的。”老陆露出了一双黯淡无光的眼眸,“杜德伟虽然在玉章堂工作过,但是我们还没有调查出他的劣迹,玉章堂的创始人辛泳也否认了杜德伟有参与治疗的事情,直言脑外科与玉章堂没有瓜葛,只是为了使用比较科学的噱头来欺骗家长罢了。”
“所以,这件事情与玉章堂也有着一些关联了?”狄克森不安地说道。
“可能吧,但是别忘了,杜德伟在新南医院的那件事情,也有可能是线索。”老陆看着狄克森,“玉章堂的可能性比较小,辛泳并没有指认杜德伟,他死前都没有拉杜德伟垫背,我很难去往这个方向调查。”
“可是并不代表没有可能。”我说道,“不过就现在手头上的线索来看,还是得回到0736这条线索上面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