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军回来,双方将帅都不见踪影,军营里混乱不堪。
蔡执出营寻了倒在血泊中的沈秋卓还有许常吉凉透的尸体回来。
白焕狂奔到许南树的房间,拉开他的橱柜,里面,空空如也。
晴天霹雳,说的就是白焕此时的心情吧。
时间往回挪一挪,回到白焕刚走的时候。
见着白焕跑远了,阿青才在一旁缓缓开口。
“少主,铁草兰,试药的时候不是都用了吗,您……为什么要支开他。”
刚刚他就想说,可是许南树偷偷瞪了他一眼,他便又闭上了嘴。
“万一我真的熬不过,记得把我藏起来,等他回来,就告诉他,我回了凤鸣山。”
“他回家就会知道您在骗他了。”
许南树轻笑一声,没有接话,心想着,‘知道也赶不及了,没关系的。’
“你们人来的这么齐,倒真像是给我送别。”许南树缓缓喘着气,尽量不太牵动胸前的伤口。
众人齐齐跪下,“少主……”
许南树看了看芫荽,按住她颤抖的手,“冷静点,我也不想死在这支箭上两次。”
“少主,我……我不敢下手。”芫荽的手止不住颤抖,看看许南树,又看看阿青,她害怕。
阿青蹲下身环绕着她的肩,“相信自己,相信少主!”
许南树随手抓了一根两指粗的树根,叼在了嘴里,一只手握住了箭头,“我要拔箭了,你准备好止血药。”
“少主!不能拔!我!我回祁云摘一株铁草兰来!”阿青忙不迭拦住,这箭拔之必死啊!
许南树扶住阿青的手,“来不及的!这箭没有划破我的内脏,我想赌一把。”
这支箭旋转而入,倒刺正好在内脏边擦过,像几根支架,架在心肝肺之间,若是硬拔,必会绞烂内脏,那便真的无力回天了。
“您是说,旋绕着……”芫荽想了想那情景,打了个寒颤,“那也要割开皮肉啊!”
许南树沉了沉气,感受了一下尖刺在身体中的位置,开始沿着缝隙拉动箭头。
只微微一用力,许南树额间就已经渗出了汗珠,许南树的牙紧紧地咬着树枝,头上青筋爆起。
一挪动了一指节的距离,几乎就要用尽许南树全部的力气。
许南树松了手,大口大口喘着气。
大家都死死盯着箭,大气也不敢喘。
“阿青,”许南树轻呼一声,“我拽不动了,我帮你控制方向,你给我拽出来。”
阿青吞了下口水,“少主……我……”
“慢慢来,还有两根,走出来,就可以直接拔了。”
阿青覆在许南树的手上,随着他的手,缓慢的拽着箭头。
有外人助力,箭针走动快了很多,许南树几欲疼晕过去,头脑中依然绷着一根弦。
“要一起活下去才行啊!”
白焕的话勾着许南树的清明,他从未如此苛求活下去。
汗水已经浸湿了许南树的手掌,手下一滑,勾在了倒刺之上,阿青手下一颤。
“少主!”
“没事,没事……”许南树一遍一遍说着没事,给阿青安心,也是给自己安心。
芫荽攥着各种止血的药散,也不敢有一丝的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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