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近千人激斗的战场,就是最好的下手机会,韦名不可能让这个机会溜掉。
李新见四百门人死伤大半,知道大势已去,决定弃了宗门,领着幸存的门人抄近路逃下格达峰。
幸存的百余人且战且走,借地形熟悉,又得阵法所助,在又损失了几十条人命手,终于甩脱了追兵,逃下了格达峰。
在天山宗残余开始向山下撤退时,韦名伏在周名身上失声痛哭,不能自持,所以并没有参与追赶天山宗幸存的人。若不然,以韦名的功夫,天山宗这六七十人,能不能逃得性命,还在两说。
但韦名有自己的如意算盘,他需要找一个借口,将牟康宗的精锐遣下格达峰。而成功脱逃的天山宗残余,无异就是最好的借口,所以,他当然会为痛失好友而悲拗到不能自持。
经康泰的一再劝解安抚,“痛不欲生”的赵能好不容易止了悲声,抹了把眼泪,苦笑道:“属下失态,让宗主见笑了。”
康泰打了个哈哈,道:“呵!韦先生重情重义,让人敬佩,何来笑话一说!”指指尸骸枕籍的战场,“只是,大战甫毕,天山宗余孽在逃,现在还不是悲伤的时候,万望韦先生节哀顺变,相扶牟康宗做好善后事宜才好。”
赵能道:“天山宗残余逃走后,肯定会去四处求援,决不能让他们的图谋得逞,要立即派人下山,封锁周边区域,围剿天山宗残余。”
“韦先生说的是,那就有劳韦先生领人走一遭如何?”康泰频频点头。
得韦名相助,成功夺取觊觎已久的格达峰,康泰对韦名更为倚重,但终究还是有些不放心他,不敢擅离格达峰,以防被韦名抄了后路。
康泰心里在打什么主意,韦名一眼就瞧了个清楚,面露难色,道:“不是属下推托,属下痛失好友,心神激荡,脑中一片混乱,唯恐会误了康宗主大事,反而不美,还请康宗主另派他人。”
“也罢,那就由本宗主亲自带人前往,由韦先生镇守格达峰,如何?”康泰有意试探。
韦名暗自冷笑,表面不动声色,略做思索,道:“杀鸡焉用牛刀!天山宗逃走的六七十人,一半多身上带伤,已经没有多大战力,派几个长老领人下山围剿即可毕功。我们刚刚夺占格达峰,诸事冗杂,须得宗主亲自主持才行,属下只想好好安葬老友,其他事,也无心过问了。”
这番话,彻底打消了康泰对韦名的戒心。康泰手抚韦名肩膀,道:“就依韦先生,还请韦先生节哀顺便,保重龙体,牟康宗今后少不了还得依仗韦先生多多辅佐。”
安葬周名后的当天晚上,韦名躺在床上,闭眼假寐,意念却没有放松对周围的探测,他发现,康泰派来暗中监视自己的人,突然撤了。又冷眼观察了两天,他明显能感觉到,上至宗主康泰,中至尚留在山上的三名长老,下至堂主,对待自己的热情不再似从前那么虚伪,而是由内到外透着真诚。
“康泰,你终于信任我了么?”韦名暗自冷笑,开始着手实施第三步计划。
打入牟康宗,是韦名的第一步计划。借牟康宗之手,夺下格达峰,是第二步计划。这二步都已实现,现在,第三步计划的实施条件也成熟了。
格达峰虽有温泉无数,但早晨还是比较寒冷,所以除了几个值守的人外,大家习惯晚起。况且昨晚喝的不少,此时都日上三竿了,很多人尚在宿醉中未醒。
蓦地,几声凄厉的惨呼打破了早晨的宁静。
有敌袭!留守格达峰的近百名牟康宗门人弟子被此起彼伏的惨呼和怒吼声惊醒,纷纷披衣而起,提起兵刃,冲出门来。
远远的,就见康宗主睡觉的那座屋前,韦先生和六长老江流恶斗在一起,地上躺着七八个人,附近值守的几名弟子亦横躺地上,不知死活。
众人大吃一惊,不知发生了什么,都向屋前拼命狂奔。冲得最快的那人,是七长老郝志。
郝志离着尚有四五丈远,就见韦名手中宝剑兜出半圈漂亮的弧线,划过六长老的脖颈。江流的脑袋滴溜溜打着旋,飞上半空,直向自己撞来。
郝志“咄”的后纵,瞪视着江流死不瞑目的眼睛,心头惊滔骇浪狂涌。伸手擦去溅在脸上的几滴鲜血,抬头间,见韦名浑身欲血,站在一地的尸体中,疤脸上狰狞作色,仗剑睥睨,好似恶魔,不由打了个激令。
六长老江流功夫很好,整个牟康宗,只在宗主一人之下,深得康泰信任,因此被委以护法长老重任,平时负责宗门和宗主的安全,昨晚值守的人皆归其管辖。
郝志战战兢兢向屋前又走出一小段距离,见江流和其手下已悉数丧命,却唯独不见宗主康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