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追了下去。两大一小三个人,一路追追跑跑,逗得仇九等人哈哈大笑。直到小晋豆不小心摔倒,苒果顾不得追赶,返身相扶,才结束了这场闹剧。
“都别闹了,办正事!”范进给这场喜剧拉上了幕布,“五兄弟,领着乡亲们打扫战场,伤重的救治,死了的掩埋,能动的绑起来,然后都集中过来,三哥有话要说。”
王水道:“三哥,这算不算替你办的事?”
在达鲁城观看比武时,五兄弟打赌输给了范进,答应每人要为范进办一件事。五兄弟担心范进会叼难自己,有些不敢惹这个债主,但范进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所以一直不肯交代五兄弟替自己做事,其实连范进自己都没想过要五兄弟为自己做什么。
“这是公事,能混为一谈么?赶紧去!”
范进手抚胸口,心道:“呵呵,就这个六弟心眼多,但跟你三哥玩,七窍你还少了一窍,你三哥的心窍比缸还粗呢!”
王水装出一副奸计未得授的悻悻然的样子,与其余兄弟去执行三哥的命令。
“三哥,吊树上这三个,闷死了。”众乡亲搭手将吊在树上的三个恶奴放下来,王木查看后汇报情况。
“死有余辜!”范进这句话,正是仇九此刻心里所想。
这三个恶奴,不是被绳子勒死的,也不是被树枝卡死的,纯粹是被牛屎闷死的,三个恶奴的下场,完全是仇九预料之中的事。
“敢殴打晋豆,哼哼,爷就叫你吃屎吃到撑死!”仇九心里发狠。
战场已打扫完毕,范进开始转入下一个阶段,跳上一个石碾,大声道:“乡亲们,我听说,这个熊本无恶不作,祸害乡里,罪行累累,罄竹难书,相信在场的人,很多都受过他的祸害。今天咱们就开一个批斗会,你们有苦诉苦,有冤说冤,把熊本是如何欺压你们的,原原本本说出来。说的好的,看到没有……”范进一指狗皮上的钱堆,“有赏!”
见村民还有些犹豫,范进接着道:“这个熊本,已经完了,今日难逃一死,大家不用担心,有我们替你们做主,不用怕有人会报复你们。”
“我来!”是人都会有三分血性,何况现场围观之众几百,哪还没几个血气方刚的。范进话音刚落,已有个壮实的中年人站了出来,臂下还搂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
范进让人简单罢了个书案,又请苒果做记录,这才让那人开始控诉。
“十一年前,关某娶妻,迎亲路过熊家庄。熊老贼便指使人拦住了关某的迎亲花轿,说是要过路钱。过路钱本来就是办喜事时的一种风俗,不过仨俩钱儿,也不算过分,但熊本开口就要十两黄金,而且给不出就抢人,把关某的老婆抢进了熊府,直到第二天才放人。关某的媳妇是被放了出来,但她却被这个老贼糟蹋了。我那可怜的媳妇很是贞烈,到关家后,抽冷就悬梁自尽,幸亏关某见她有异,发现的早,这才救了下来。事后关某长脆哀求,这才打消了媳妇自尽的念头,但我那可怜的媳妇从此郁郁寡欢,身子每况愈下,生下这个孩子后,就撒手西去了。”
中年男人说完,拿了范进给的五两金子,千恩万谢,又冲熊本吐了个吐沫,这才领着孩子下去了。
“苒姑娘,都记下了?”见苒果点头,范进转向王火,“七弟,叫熊本画押。”
王火拿着苒果实录的熊本罪状,来到瘫软成一堆烂泥的熊本面前,也不管他是否承认,抓起他右手,用熊本的拇指在他胸前的伤口上一蘸,在述状上画了押。
“谁还来?”范进问道。
“我!”
“我!”
……
有人开头,就有人跟进,这是人性,何况冤仇不吐不快,金子不拿不智,这是人性,也是人之常情。
“老婆婆,你来。”范地指了指一个鹤发鸡皮、老态龙钟的妇人。
“方坡邻近的人都知道,我儿子是个好猎手哇,每回都是我儿打的猎物最多。没想到,两年前的一天,这个,这个熊本养的一帮家奴,为抢夺我儿打的猎物,竟把我儿生生打死了,呜呜,可怜我那儿啊,撇下我一个孤老婆子,呜呜……”
“我来!”“我说!”“我!”“我!”
……
中年汉子和老婆婆的控诉彻底点燃了村民压抑在心底多年的怒火,此时已经没人在乎赏钱了。
强抢民财、淫**女、酷刑折磨、残害性命……恶霸熊本的累累罪行当真像范进所说,是罄竹难书,把苒果的手都写得酸疼,时不时甩甩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