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入苦战,战事不利,有覆国之虞。在下素闻忽尔罕丞相英武神勇……”
在汪品浩脑中急速地想着对策时,仇九已经读起了羊皮纸上的内容。开头几句,便犹如一颗震撼弹在殿内炸开,诺大的议政殿上,鸦雀无声。
“……若此计可成,则贵部之危自解。见字立焚,切记切记!”仇九念完,拿着信向议政殿上的大臣一一展示,最后将信放在龙案上,交给圣上查验。
大殿上一时间陷入诡异的静默中,落针可闻。
一片沉寂中,汪品浩“噗嗵”跪倒在龙案前,痛哭流涕:“老臣冤枉!请圣上给老臣做主!”
“汪大人起来说话。朕岂能仅凭一封来历不明的信,便擅定重臣之罪?汪大人有何委屈,尽管道来。”圣上将信放在龙案上,此时六分肯定变成了九分。
汪品浩起身,深施一揖,道:“臣只说两句话,这两句话说完,臣是否有罪,全凭圣裁!第一,信上笔迹确与臣有几分相似,但正如方弼所供仿冒张达笔迹一样,难道就不会有人仿照臣的笔迹么?用这样一封来路不正的信,指证臣的通敌之罪,实属荒唐!其二,这封信事关重大,匈奴人必定严密保管,张家这个余孽年纪轻轻,又有何本事深入匈奴腹地,取得此信?”戟指仇九,色厉内荏道,“这封信,分明是他伪造的!”
汪品浩话音一落,大殿上原本对汪品浩几乎一边倒的怀疑,顿时出现了分歧,那些已然为数不多的汪品浩的党羽纷纷符和:“是呀,是呀,请圣上明鉴!”
这其中以郎中令狄秋声音最高,说完还指着仇九斥道:“圣上,这小子信口雌黄,诬陷大臣,绝不能轻饶了他,依律当灭九族!”
仇九冷笑以对:“汪贼走狗!小爷全家都被你们杀了,你可想好了,小爷还有九族可供你灭么?”
仇九内功深厚,此时双目炯炯,寒光闪烁,迎着仇九的注视,狄秋不由缩了缩脖子,强撑道:“朝堂之上,不得,不得出言不逊。”
“狄大人,龙亭一案,你办的好啊!”王莽突然来了一句。
仇九不知龙亭一案指什么,但能猜到姓狄的有什么把柄被王莽抓到了,因为王莽此言一出,狄秋便瑟缩着隐至堂上大臣的背后,再不敢多出一言。
对于这种小角色,仇九不太关心,汪品浩一倒,朝堂上自会有人收拾他。仇九现在需要考虑的,是如何应付汪品浩的一条如簧巧舌。
“汪大司徒,你说信可以伪造,难道这张人皮面具也是可以伪造的么?”仇九一把将裴远剥自其兄长裴泓脸上的人皮面具掏了出来,双手撑开,向众人展示。
“裴大将军!”大臣中有人失声惊呼。
这张人皮面具,用药水处理过,虽很久没有人血滋养,仍不腐不烂,面皮颜色除了稍有些发黄外,也并没有变黑。裴泓身为朝庭重臣,朝堂上能认出他的自然不少,其中几个人就惊呼出声。
“咄!好一个反贼!竟敢擅自诛杀朝庭重臣!”有人提醒,圣上再定睛向面皮上打量,可不就是裴大将军!不由大怒,拍桌怒斥。
“好小子,胆可真大啊,裴大将军是你杀的?”王凤看似责问仇九,但他用的是问句,是在为仇九争得说话的机会。
“圣上,诸位大臣请放心,这张人皮面具,虽然的确剥自裴大将军脸上,但裴泓裴大将军此刻还活的好好的。剥这张面具的时间,发生在十七年前,那时候仇某刚刚满岁,断没有能力做这种恶事的!圣上,诸位大臣,你们想不想知道是谁做下此等恶行,又出于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圣上……”仇九出示的证据,让汪品浩汗透衣衫,知道不能再让仇九说下去了,若不然,自己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但刚说了两个字,就被仇九无情地打断了:“圣上,其中内情,骇人听闻,不是一句两句可以说清楚的,若继续容许别人随便插言,恐怕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了。”
王凤道:“朝堂之上,清曹峻府,岂容儿戏?圣上,请颁旨,未经允许,不得发言!”
“堂上之人,未经朕许可,不得随便说话。汪大人,稍安忽躁,是非曲直,总会弄清楚的。”自己的舅舅,手握兵权的大司马说话了,这个面子总得要给的,也不得不给,哪怕中间碍着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