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四十三章 胜利悲伤

仰头一吼，眼中尽是怒气。

    “慈不掌兵，战争注定要流血。人之所以会感觉到痛，受了重的伤会留下疤痕，就是为了之后不再犯同样的错误。人类，这个位面上的所有生命，都要为自己的无知与无能付出代价。原本以为，这一站之后，我差不多可以放下了，湮世阁和中域的执掌权都彻底交到你手里。现在看来，时机依旧不够。”

    姜渊摇了摇头，又叹道：“这一战，我们的胜利毋庸置疑。赢得越是艰辛，你斩杀罪魁祸首的功劳便是越大，他们对你越是感恩戴德。这些，便是我最想看到的。”

    神色微微一变，风韧没有管其他的，问道：“若是你真的把一切权力交给了我，接下来打算做什么？”

    “我要做的事情很多，不是你目前可以想象的。但是在那之前，有一件更大的事要去做。你早看出来，她也一定。让一个我挚爱的女人等了这么多年，也该去先偿债了。我要去见见她，一起回南大陆吗？”

    姜渊淡淡一笑，眼中竟有一丝难得的温柔。

    “终于想到了娘亲这些年的艰苦吗？去吧，你一个人就够了，我怕自己跟去了，会沉不住气想在娘面前揍你！”

    风韧一哼，丝毫不留情面。那个称呼，也是没有能够再次出口。

    无奈，姜渊也是心知自己亏欠太多，回道：“我明白了。也对，自己一个人去也好。剩下的残局，想必你有能力收拾。湮世阁中我留下的人也早就吩咐过了，从现在开始，你便是唯一的主人。”

    “见过娘亲之后，还有一件事情麻烦你也想清楚。不仅是我，姜纤尘，还有姜魂鸣他们两人以及他们的娘亲呢？想过没有，你到底欠了多少人的债！”

    风韧与姜渊错身而过时，冷声一喝。

    姜渊笑道：“那些事情，用不着你操心，做好自己的事情便好。接下来，可有你辛苦的。等我回来之时，一起对当年的那些仇人动手，如何？”

    “那些血债，不用你说我也会去做。只需要，你告诉我都有谁。”

    谈崩的结果早在风韧意料之内，直到今日才愿意与姜渊现认，也有类似原因。

    跟在他身后，沈月寒也是无奈摇了摇头，她也不过刚刚才知晓二人的关系，之前也隐约有所猜到几分。对于两人再次闹僵的关系，也只能默默旁观，帮不上忙。

    远处，看到了风韧归来，霍晓璇顿时喜上眉梢，抬起一拳将一只魔物震向身旁的风轻柔，而后纵身一掠朝着心中挂念之人扑了过去。

    “小风韧，没事吧？”

    谁知，风韧抬手一抵按在霍晓璇额头上，没有接受她的投怀送抱，回道：“我没事。晓璇，正事要紧，剩下的残兵余勇，尽快抹杀干净！”

    “嗯，明白了。”

    一旁，连同干扰的魔物一同斩杀的风轻柔也是咽下了嘴里原本想说之后，默默回应。她看得出来，风韧此刻眉宇间的神情很是难看。

    这一日，落日荒原恶战结束之时，血流成海，处处都是一片惨烈之象。魔族大军十万之众尽数覆灭，其中过半是被万葬光击阵的扫射以及穹星宫的坠落而灭亡。

    另外，人类强者陨落近千，剩下的几乎人人带伤，前来驰援的亡灵大军也是伤亡三分之一。

    整体而言，却也算得上大获全胜。

    ……

    七日后，青山倚碧翠，绿水泛清涟，一片远离战乱尘嚣的净土。

    立在一座新坟前，风韧缓缓斟满祭奠之物，与当初的约定一样，三杯酒，三盏茶。

    “巫兄，你府邸里的那两位红颜知己我也安顿好了。听到你的消息，她们似乎没有太过悲伤，想必早就知晓了会是这个结果了吧？事情的真相，随着那次陨落的魔族大军一同被埋葬。但是你的付出，我们不会忘记。”

    抬手紧紧按在胸前，风韧眼中泪光泛动。

    在他身后，兰瑾搀扶着的巫颜夕早已泣不成声。再往后，霍云、宇文坤、李廷申、顾雅音、霍晓璇、风轻柔等等风韧绝对信得过之人都在，他们也是自然知晓了巫临武背叛的真相，那个不能告知世人的悲伤。

    “如同巫兄你所设计的那样，我又一次被推上了神台。只是那些人看我的眼神，恐怕没多少感激与尊敬，更多的是敬畏。纵使如此，想必轮回之战真正到来之际，也是有所增益。跟你说的一样，宿命七皇兴许就是与生俱来的耀眼新星与救世主，而护皇一脉的命运只能默默贡献，却最终被埋没。但是，我绝对不容许这样的悲剧再次上演。等到时机成熟之时，世人们会知晓你们的付出，如同祭奠其余为了守护我们宝贵家园而牺牲的各位英雄一样！”

    说罢，风韧回首望向身后同样一脸缅怀的众人，点头说道：“各位，现在让我们向真正的无名英雄，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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