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恒微微扯了扯嘴角,扬起一个惯有的弧度。恩,很多报道称这个弧度为潇洒,也有媒体反驳说是内敛。在我看来,不过是近乎于无奈边缘的放空罢了。随后,他先下车,然后旋身扶出了我,揽着我的腰,我们并肩而立,微笑。
眼前闪起一阵镁光灯,又不知毁了多少菲林。我几乎可以想见,明天的大报小报上或多或少总要有我们的身影,再配上四个字,伉俪情深。讽刺?是的。外人眼中的我们再十全十美不过了,可骨子里,我们都知道彼此的遗憾在哪里。他有,我也有。
当晚的晚宴在半岛酒店的宴会厅举行,我们到的时候,正是晚宴之前的酒会。
来的人已经很是多了,煞是热闹。我跟着庄恒一路前行,所过之处,原本聚堆的人都会静下来,默默退到一边,让开路来。那架势只差没有鞠躬致意了。
我转头看庄恒,好家伙,他也不理会别人的退却,只轻轻颔首,笑得云淡风轻。我不禁往四周一扫,虽然甚少出席这种场合,但二十几年庄恒夫人也不是白当的,三五七等一分,大致情况已经了然于胸了。
哼哼,是谁说现代社会没有阶级等级的?都是废话。干任何事,任何行业那都是有资历排行的。不要以为有钱就都是富豪了,富也是能富出个公、伯、子的。高一级,压死一批人。如此层层下压,恶性循环。亏得那些局中之人还乐此不疲的在骄傲和谦卑中转换自我。有时候在想,其实不能怪城中的那起中下级富豪们热衷于在五花八门的慈善夜宴出现,心甘情愿的当城内影画杂志的辅助明星。原因无它,实在是,这种顶级场面,他们分量不够出不了风头。恐怕他们连先围上来寒暄寒暄的勇气都没有。那便退而求其次。平时给慈善团体点小恩小惠,在那等慈善会上亮亮相,顺便过过被吹捧的瘾。反正外行看热闹,一样的风光无限。当当老子再去当儿子,从医学的角度来讲,有益身心健康的。
“你父亲在那边,去打个招呼吧。”庄恒在我耳边轻轻地说。
我的父兄就在前方。不光是他们,韩氏集团的主席韩毅仁和夫人韩林秀玉也在。我忙凛了凛神,随庄恒走了过去。
“韩世伯,韩伯母,爸爸”我一一招呼过去。
因为我的原因,虽然财力相当,早已自成一方霸主,但庄恒在父亲和韩毅仁面前一直持晚辈礼;也和大哥他们以平辈礼节相交。
父亲是真有些显老了,满头的银发,瘦长的身形,跟站在一边的大哥施逸辉形成鲜明的对比。开句玩笑,如果以肚子大小论身家,我大哥怕是雄冠香江了。我从小就说,他是典型的好逸恶劳,好吃懒做。倒是庄恒不知为何每次对大哥,就像如临大敌一般,从来没有半分的小觑,连那笑中夹杂的都是几分谨慎。
韩毅仁世伯算是从小看我长大的长辈了。记得小时候,父母之间开玩笑,总爱将我和韩世伯的长子韩栎斌配在一起。记忆中的栎斌总是那么苍白,温柔的冲我笑,陪着我学琴,陪着我练舞,由着我嬉笑打闹。然而,就在我懵懵懂懂还不明白情为何物的时候,他走了。永远的走了。突发性心脏病。他甚至没有等到我告诉他一声,我喜欢他,就这么一声招呼也不打的走了。留给我原本明亮的童年时代一个惨淡的结束。好像就是从那时候开始,我立志当一个医生,当一个可以救人的人。
一晃都将近三十多年的事情了。父亲跟韩伯伯都已然英雄暮年,我们这一辈也早已站在时代浪潮上呼风唤雨了,甚至连我们的孩子再过几年都可以成家立室,独挡一面了。这怎能不让人惆怅万千,感慨万千呢。
我含笑而立,静静的听庄恒和他们闲谈。这些男人,聚在一起,谈得最多的除了生意就是香车美女。每一届各种各样的小姐还没选之前,资料倒是早早的就已被送到这些人案前了。庄楠有一次到施氏去,回来就说在他舅舅办公室看到了多少的美女资料。当时庄恒就在一边促狭的笑着,我狠瞪他一眼,悻悻地说,天下乌鸦一般黑。
正百无聊赖间,看到远处穆怡冲我眨着眼,遥遥举杯,笑得开怀。我低声跟庄恒交代了一声,再向韩氏夫妇和我的父兄道了声“失陪”,便向她走去。
“庄太太,大驾光临,半岛添辉阿。”她调侃着道。
什么话?!这女人,简直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我一边大大的摇头,一边大肆的打量这位新晋的新闻局高层。只见她只穿着一身简单的白锻锦绣小鱼尾袭地长裙,银色系列的手链,手袋和银色高跟鞋完美点睛,搭配她的黑色直长发和轮廓分明的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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