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这样干,于是用了更高级的手法,摸着鱼的心脏,让它在精神上剖白——“你喜欢我吗?”“……喜欢。”
然后要腌制入味。做鱼的人把鱼放在案板上,一寸寸捏着肉身,这样肉质会更加鲜美。
腌制上一时片刻,接着就该炖了。做鱼的人带上手套。操纵着鱼陷在水深火热里,慢慢的被滚烫的水炖的烂熟。
过了很久,做鱼的人闻到鱼香,凑近轻嗅着,被这香味勾的留下了津液。
鱼香历久弥新,回味悠长。
于是住在阁楼的第三晚,宋应景回想起第一次炖鱼的场景,又炖了一次鱼。
-
总在阁楼住着也不是办法,阮愈是基本上把这儿当家了,但就算他不住这儿,苏家那边也挺想让阮愈回来住的,只是他乐意不乐意去的问题而已。
但宋应景不一样。
他细数了一下,发现自己没车没房没存款,现在还被阮愈养着,成天在店里游手好闲,完全就是一个无业游民。
于是闲了没几天,他又出去找了份家教的兼职。
教一对儿双胞胎,双倍的工资,还不用他两头去跑,这样的好兼职不常见,但他还是跟人家长说,要考虑一下。
回去先跟阮愈说了。
阮愈听完第一反应应该是想骂他兼职上瘾了是不是,但最后不知道为什么忍住了,让他随便。
宋应景就去了。
一周去三次,下午三点到七点,那小区离木刻店这边有点远,他回来的时候,往往九点靠后。
教了一个月后,隔壁一家也想给孩子找个家教,于是又搭上了他,天天把孩子送到隔壁家一块学。
两个孩子变成了三个孩子,工资变成了三份,但他工作的时间并没有变多。
两个月教完,他快要开学了,最后一晚去兼职的时候,两家人把薪酬给了他,数目还挺可观。
这笔钱他不打算攒着,他有别的用处。
那天宋应景十点才回来。
回到店里,陶兴很早就走了,阁楼上留着一盏灯。
宋应景锁好店门上楼,看到阮愈正拿着他以前写在英语书上的教案,坐在床边,就着桌子上那盏台灯看。
暖黄色的灯光给人脸上都镀了层柔光。
也只是一瞬,他刚关上门转过身,阮愈就无聊的把他教案扔下,躺回床上继续玩手机。
不理他。
宋应景把他翻乱的教案整理好,翻过一页的时候,他忽然临时起意,把教案又递给阮愈,“阿阮,你会读吗?”
阮愈用一种智障的目光看着他,“你十点多才回来是因为把脑子给忘那儿了?”
宋应景只是笑,“阿阮,读么。”
表情挺嫌弃的,阮愈还是拿过来看了一眼。
一段非常简单的小短文,好像是用小学生的口吻讲父母如何认识的。
阮愈几乎没过脑,从头开始顺着读了下去。
我叫什么什么,我的爸爸妈妈叫什么,他们在学校里认识……就这样无脑的读到最后一句。
忽然卡住。
“Do.you.love——”
宋应景弯着眸,“读完。”
像是一个预告。
从他今天来晚了一个小时开始。
鬼使神差的,阮愈看了他一眼,视线又落在教案上,轻声读:“Do.you.love.me?”
垂下的指尖忽然触碰到一个凉凉的东西。
宋应景半跪在他脚下,把一个泛着光的银圈由指尖推到他无名指指根,声音缓慢却有力,“Yes,I.do.”
阮愈怔了一下,垂眸看着手指上多出来的东西。
宋应景没起来,戴着同款戒指的手托着他的手,手指交叉搭扣,两枚金属碰在一起,他垂眸看着,温柔满足的样子,继续问:“Will.you.marry.me?”
这一刻。
像是落叶归根,船舶靠岸,又像是原本契合的东西终于回归原位。
漂泊的人生在这一刻忽然像是有了归属。
阮愈回握住他的手。
紧紧的,笃定的。
他颤抖着,低喃着。脊背生出冷汗,心房却滚烫沸腾了。
Will.you.marry.me?
“Yes,I.will.”
这一刻。
——Do.you.love.me?
——Yes,I.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