烂饭局,这更是个烂座位!
一定是老天在报复她把女儿丢在家里,所以惩罚她在这里生闷气。
把她所有认识的人全都安排在隔壁桌,而她,则被扔在这张全是陌生脸孔的长桌--错,其中有个认识的人,就是对面正和秘书说话的陆拓。
“娜娜小姐身体不舒服吗?我看你脸色好糟糕。”左边的斯文男子关切问着。
“我没事。”嘴里说没事,却拿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陆拓真当她是假人吗?径自和那个漂亮秘书说说笑笑,理也不理她,他以为她看了没感觉吗?
就说男人的话不可信,上一秒才说喜欢你,下一秒就当着你的面和其它女人卿卿我我,什么叫他这五年都在想她,全是狗屁啦!
“陆先生,听说你以前腿曾受过伤,严重到影响走路,但是你却没有因此而气馁,反而更加振作,这种精神很令我佩服,这次能见到陆先生,我感到很荣幸。”
“米歇尔,你过奖了。”陆拓扯动嘴角。
没理会他们的谈话内容,陈宜静眼底只有陆拓那极度碍眼、刺眼的笑容。
笑笑笑,那么爱对别的女人笑吗?
强烈的嫉妒充斥在她胸口,陈宜静火大的又替自己倒了杯酒。
“娜娜小姐,你很有酒胆,很少有女人敢这样一口气把酒喝完。”右边的男人着迷地盯着她醺红的脸颊。
陆拓停止说话,抬眸扫了眼过去,见到陈宜静身边的两个男人正对她露出着迷的神情,拳头不自觉握紧。
这个笨蛋,忘了自己极差的酒量吗?还有那两个家伙,谁准他们这样盯着小静看!
陆拓轻咳两声,然后沉声提醒。“我听说摩洛哥传统美食口味非常特殊,娜娜小姐可别喝多了,到时若真醉了,就吃不到这里出名的鸽肉派、蒸羊丸了。”
陈宜静淡淡瞥了眼过来。
哟~~终于记得有她这号人物了吗?
这么喜欢用陌生人的态度对她,那好,她也如法炮制。
像是故意般,嘴角带着挑衅笑容,陈宜静又灌了半杯酒下肚。“陆先生别担心,我酒量一向很好,醉不了。”
好个屁!陆拓在心底回应她。
不想因冲动坏了计划,他忍着想把她的酒杯扔掉的火气,恢复冷静。
“忘了帮娜娜小姐介绍,左边这位是随我从台湾来的执行副理陈先生,另一位是副理助手林先生,他们两位在陆氏企业里的表现相当好,也是公司内部许多未婚小姐理想的另一半人选。”
陈宜静放下酒杯,盯着陆拓的表情有些困惑。
是自己多心了吗?总觉得他介绍的内容怪怪的!
“他们都是不可多得的黄金单身汉哟!嫁给其中一个都可以做少奶奶,娜娜小姐要不要考虑一下?”陆拓说完眨了眼,当下引来同桌人的笑声。
是,大家都当这是玩笑话,但是,陈宜静可不这么认为。
他想把她介绍给其它男人!他居然要她去嫁给其它男人!
实在太可恶了,陈宜静决定把他宣判死罪,且不容上诉。
“陆先生真热心,还替我介绍对象。”她咬牙道。
“别这么说,不如大家做个见证,看娜娜小姐挑上谁,我马上让他休个长假陪你,要是能成就一桩美事,别忘了我的媒人礼喔!”
就是故意激她,谁教她每次都在自己面前嚷着要嫁给别人,他就让她体会一下自己生气的滋味。嘿嘿!她越生气就表示越在意他,他等着她掀桌子发火。
“谢谢陆先生的好意啰!”
没有他预料中的怒目相对,也没有气急败坏的表情,陈宜静默默起身道了谢,然后交代一句家里有事就离席了。
原本热闹的气氛一下子凝结,众人面面相觑。
戏谑的表情瞬间换下,陆拓在她垂眸离去的侧影上,见到了一抹失望和难过,这样的感觉揪着他的心。
他开始忧心自己玩过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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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
陈宜静脚才踏出餐厅,就有人叫住她。
对不起,她小姐正处于情绪低潮中,就算天王老子叫她她也不想理。
“等等,陈小姐!”
脚步一顿,这人说的是中文?
她缓缓回头,见到一位穿着体面的男人追着自己而来,会叫得出她的姓,表示他一定认得自己,陈宜静瞇了眼。
尖尖的鹰勾鼻,细细小小的眼睛,又薄又白的双唇,她似乎有这么点印象了。
“陈小姐,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我是韦不伦,你还记得我吗?”这个女人让他印象相当深刻,就算好几年不见,他还是一眼就认出她来。
如今的她比当年念书时还美,这样一个小美人站在自己面前,让他完全忘了以前的恩怨。
“记得,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韦学长。”她也很讶异。
她有点懊恼,刚刚应该继续秉持耳盲精神,做个充耳不闻的聋子,就不用与这个人相认了。
听说韦不伦毕业后不务正业,常利用自家企业的名号到处滋事,更荣登八卦杂志花边新闻的第一名。
“我一到餐厅就看到你冲出来,你不觉得很巧吗?说不定这是老天给我们的机会。”露出口白牙,韦不伦施展最迷人的笑容想迷惑她。“当年我年轻不懂事,口不择言说了难听的话,我现在谨慎跟你道歉。”
“事情过去就算了,我还有事,先走了,”陈宜静挥挥手。现在她心情不好,实在不想跟他多废话。
“要不要我送你一程,我的司机就在前面。”他殷切的问。
“不用了。”
想也知道这家伙不安好心,她上了车难保不会被吃得尸骨无存。
“别这样嘛!让我送你一程也不会怎么样。”他抓住她披着薄纱外衣的纤臂,隐隐约约可见白皙肌肤,令他起了邪念,一双眼色迷迷地盯着她姣好的曲线。
“请你自重!”陈宜静甩开他的毛毛手。
“干嘛一副不可侵犯的模样?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那个叫陆拓的跛子有一腿,想装作冰清玉洁?算了吧!”再次被拒绝,他脸上的好脸色不复见。“我看上你是你的荣幸,只要你跟着我,保证一辈子不愁吃穿”
“你说够了没?”东一句跛子,西一句跛子,听得实在让人难受!
“怎么,难道你还在意那个跛子?”他嗤之以鼻。
夜晚的泰晤上河畔依然有着不少游客,也许是两人异国语言的争吵声引来旁人的注目,加上有些路人认出陈宜静的身分,周围开始出现围观人潮。
“韦不伦,你有资格说人家是跛子吗?陆拓的身体虽然有残缺,可他仍有进取心,是个肯努力又上进的男人,在我眼底,你连陆拓的一根脚趾头都比不上!请别再拿他和你相比,那只会让你自取其辱而已!还有,我警告你别再缠着我,不然我告你騒扰!”真糟糕,一听见有人说陆拓是跛子,她就控制不住脾气。
谁教捍卫自己喜爱的男人是女人的战斗本能,她就是蠢嘛!还替那个让她难过的陆拓说话。
韦不伦一张脸乍青乍白。“你这个给脸不要脸的女人,这是你第二次在公共场合羞辱我,我”
“你怎么样?你想仗势欺负我一个女人吗?我相信英国人不会允许像你这种没教养的痞子在街上欺负人。”她改以英文说话,顿时引来路人的附和支持声。
“你好样的!陈宜静,我会记住你的!”
韦不伦丢下一记阴惊的眼光,这才愤恨离去。
陈宜静才不怕他的威吓,她维持一贯的礼貌笑容,谢谢旁人对她的声援,并和认出她的模迷握了握手。
“我好高兴,原来我在你心里的评价这么高。”
健朗醇厚的嗓音自后方传来,陈宜静脚一软,差点跌倒。
想也知道说出这句话的人是谁!他一定听见了她刚刚说的话了,噢!找个洞给她钻吧!
陈宜静当下的反应就是扔下一群模迷,抓起飘逸的裙摆沿着泰晤士河畔仓皇奔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