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
“快过年了,三十儿家来吧。”
“老长时间没喝酒了,咱喝两口。”
说完,郭德港自己关上了车门。
随即,又把窗户降下来。
“咱们家,有你妈汪慧的那个家。”
又补了一句,郭德港摆手,司机开车离开。
郭齐林苦笑一声,摇摇头。
“那个家,真的欢迎我吗?”
……
日子一天天过去。
转眼间,就到了年根儿底下。
不知道为什么,说出堂前尽孝那句话之后,郭齐林感觉心里很舒坦。
就好像,一直压着他的一座大山,已经有了松动的迹象,好像下一刻,只要自己稍微动一动,那座大山,就能被抛到九霄云外去。
现在,是大年三十的上午。
郭齐林来到广播大厦,做年前最后一个访谈节目的录制。
毫无意外的,主持人借由堂前尽孝的事儿,谈起了郭齐林的家庭生活。
郭齐林,也如实说了。
这么多年,他在郭德港的高压教育下,学会了对任何事不抱有希望,一切考虑最坏的结果。
没有希望,也就没有失望。
“……和我爸我妈朝夕相处的徒弟们比起来,我确实已经成为最熟悉的陌生人了。”
“自知身是客,不问赶路人嘛。”
“我在家,就是自给自足的客人。”
“说是我家,但我一点都不熟悉,比如说谁让我拿一件什么东西,我根本不知道在哪儿,我没有自己的牙刷,没有自己的床,爸爸,嗨……”
郭齐林半苦笑着,一声长叹。
任谁都能听出来,郭齐林的无奈与苦楚。
按常理来说,自己亲爹的家,那就是自己的家!
可这个家里,竟然没有自己的床,那就是客人。
或者说,还不如客人。
因为客人来了,还会有最好的招待,但儿子,在这个家没有一亩三分地的儿子,那就是过客,不会留下一丝丝痕迹的过客!
“你是个比较孤僻的人吗?”
主持人顿了顿,问出了这句话。
郭齐林点点头,又摇摇头。
“是也不是吧。”
“从小跟着爷爷奶奶长大,各种高压教育,孤僻是肯定的。”
“但走上相声这条路,孤僻又是不可取的。”
“总之,顺其自然吧。”
……
节目录制结束。
郭齐林打车回家,回郭德港的家。
一路上,他很想买点什么东西,毕竟是过年嘛。
但始终想不到买什么,他知道郭德港喜欢什么,更知道自己不管买什么,郭德港都会想着法儿的来批评,汪慧更是如此。
他们说,这是一种教育。
最后什么也想不到的情况下,带了两瓶津门大曲。
然后,他怀着忐忑的心情。
进入了那个,无比陌生的小区。
顿了顿,清清嗓子,整整衣服,抬手敲门。
没错,自己亲爹的家,郭齐林连钥匙都没有,门锁密码也不知道。
“爸,妈,开门啊,我。”
强行调整心情,郭齐林开朗的喊了一声。
“吧嗒。”
房门打开。
胖墩墩,手上戴着金镯子的郭奋洋打开门。
“你?”
“你来我们家干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