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第六十二章

祈祷卫渊这次能凯旋而归，希望豫州能保住。她还是很感激公孙大人的，也希望善良的公孙敖能平安。

    大军离开前，一直闭门不出的殷络忽然来找殷绾绾。殷绾绾见她终于走出来了，也很开心，把她拉到窗下，姐妹两就着香炉和日光品茶。

    “绾绾，卫渊他们明天就要走了吗？”

    殷绾绾点点头，道：“豫州危急，蜀王来势汹汹。尽快赶去才不会延误战机。”

    “我们兵少，蜀军又强大，这次豫州恐怕危险了。”殷络忧心忡忡：“太守他们，有多少把握能守住呢？”

    殷绾绾摇摇头：“这就不知道了，不过我看阿爹话里的意思，不管怎么样都要保住豫州。唇亡齿寒，要是豫州落入蜀王手里，豫章郡就危险了。”

    “是啊……”殷络神情有些飘忽，忽然孩子气地骂道：“蜀王怎么这么多事！一会儿来打我们，一会儿又打豫州，难道他没什么其他的事做了吗？！”

    殷绾绾觉得好笑，也道：“就是啊，有这么多力气怎么不去修修水渠，补补长城，打打蛮夷，偏生这么无聊，只会欺负周边的百姓！”

    两人囧囧对视了一下，都无奈地笑了，其实她们谁都明白，这只是开始，洛阳没有定论之前，天下遍地是硝烟。

    “绾绾，你说，他们会没事的吧……”

    “有大伯和盛将军他们在，应该不会有问题吧？”

    殷络吞吞吐吐地说道：“不是，我是说公孙敖他们……”

    殷绾绾愣了一下，她看着低着头的殷络。她消瘦了不少，眸子里含着深深的担忧，却比之前死气沉沉的模样多了一丝鲜活气，殷绾绾道：“五姐姐，你是不是，是不是……”她不知道该怎么说，却见殷络的脸慢慢红了起来。

    “绾绾，你知道，公孙敖他是好人。”殷络叹了口气，有些茫然地说道：“当初我们跟着太守回来的时候，他就跟在马车后边追，谁都拦不住，我看到他哭了，一边哭一边喊‘小扇子’，我、我挺不忍心的……毕竟我一直在骗他，一直在利用他，可是他真的很善良，我觉得自己简直太糟糕了……”殷络不明白自己对公孙敖的感觉，似乎是愧疚，似乎是可怜。此前她一直萎靡不振，可听到豫州被围的消息后她再也坐不住了，她不希望公孙敖有什么闪失，他那么好，不该遭受不幸……

    殷绾绾看着苦恼的殷络，忽然问：“五姐姐，你喜欢公孙公子吗？”

    殷络陡然一惊，垂下眸子，她喜欢公孙敖吗？一个傻子？她会喜欢一个傻子吗？公孙敖？

    “绾绾，你、你为什么这么问？”

    殷绾绾叹了口气，有些苦恼地说道：“五姐姐，我也不懂……”

    姐妹两默默扭头，看向窗外，春天快到了，雪还未化，树上却已发了新芽。

    几天后是谢氏的生辰，谢氏简单办了一场，只请了亲近点的人家来吃酒。殷绾绾看到了容丽君，她坐在人群中，脸上带着明丽的笑容。这次林家立了功，水涨船高，一跃成为豫章郡顶层的世族。这次豫州之战，林云起也去了战场建功立业。

    容丽君坐在谢氏右手边，曾经瞧不起她的姑娘夫人们都细声细气地跟她说话，不敢怠慢她，以往那些奚落挖苦的经历仿佛烟消云散了。殷缎因为身子不适，已经很久没有出远门了，所以林家的应酬都是由她出面的，这一场场的交际中她似乎摆脱了那些自卑和懦弱，渐渐变得自信起来。

    殷绾绾为她高兴，同时也有些淡淡的惆怅，她觉得周围很多人和事都慢慢改变了，好的不好的，都变得有些陌生了。她觉得自己也变了，却不知道这种变化是好是坏。

    “六姐姐，你看，她在吐泡泡！”殷缈戳了戳林妙的脸，惹得她娇气地哼了一声，把殷缈吓了一跳以后又咯咯地笑起来。

    “小坏蛋。”殷绾绾摸摸她的头，露出一丝笑意。脚下阿团阿圆挨挨蹭蹭，不知谁的尾巴被踩了一下，嗷嗷一叫飞快地跑远了。

    外边忽然传来一声惊呼，殷佑被阿团撞到了，他穿得多，栽在雪地里手脚并划，院子里的人都大笑起来，徐怀笙把他□□交给笑得直不起腰的殷络，一时间狗叫声，欢笑声和殷佑的抱怨声交织在一起，惊吓了树上的阿红一家。殷绾绾看着清亮的天空，这一年的阴霾总算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