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流火,孤鹜高飞,青色的天空显得更加高远。流水平静,树叶红了一半,菊花开始盛放。太守府里一棵经年的枣树结满了小小的果子。殷绾绾和卫渊嘴馋,前几天爬到树上摘枣子,吃了几个便开始腹泻。
殷正气她淘气,虎着脸训了两句,殷绾绾乖乖坐在榻上一副听训的样子,却撅着嘴两只脚扭来扭去。
殷正扶额叹气,孩子越来越不好教了,他很生气地想,一定是卫渊带坏了绾绾,男孩子就是调皮!
小孩子脾胃弱,最近天气又有些凉,殷缎出阁那日,殷正就没有带上他们。
初六这天,开山侯府二姑娘殷缎出阁。殷正既是殷缎的叔父,又是林家的宾客,这一天先到开山侯府添妆,又到林家赴宴忙得很,他酒量不好,殷子都少不得跟在身边挡酒,免得叔父醉后狂言。
殷绾绾则闷闷不乐地跑到卫渊房里,自个儿堵气。卫渊见她不高兴,便道:“殷姐姐,都怪我。害你被殷伯伯教训,还不能去看新娘子……”
“不怪你,其实我也不是很想看,以后也可以看,再说了明明是我想吃枣子的。”她伸手拂了拂他皱着的眉,一本正经道:“我爹说了,小孩子不能皱眉,会变老的……”
“我想长大,长大就可以保护你啦……”
“我不要你保护,你比我还小呢,我也很厉害的……”
一阵微风跃窗而过,卷了两片红叶,卫渊伸手接住,递给殷绾绾。
“真好看。”殷绾绾那叶子挡着眼睛冲卫渊做了个鬼脸,两个人都哈哈大笑。
兰姑姑在房外听着,手心微微出汗,她不住摩挲着银戒指,目光停留在树下抖落的枯蝉上。比起那日在皎月阁,她的心情平静了不少,她知道这一次不会像上次那样简单了事,郡主既然安排好了,世子绝对逃不过了,她或许也要吃一番苦头。她有一丝胆怯,但是想到鹿儿,她心中忽然升起一股勇气来。她的女儿受了那么多苦,她别无选择。要怪就怪郡主吧,他们这些小虾米哪能做自己的主,只有随波逐流罢了。
兰姑姑深深吸了口气,面色恢复平静,推门进入:“世子,姑娘,厨房做了绿豆糕和酸梅乳酪。”
殷绾绾跳下凳子,跑到桌前,问:“乳酪里放了红豆吗?”
兰姑姑用白瓷碗盛了递给殷绾绾,笑道:“我知道姑娘爱吃,特意嘱咐厨房放了许多呢!”
殷绾绾舀了一勺递到卫渊嘴边,“渊弟弟你尝尝,可甜呢!”
卫渊含在嘴里,僵着脸,仿佛难以下咽一般。
兰姑姑心里一紧:“怎么,世子不爱吃?”手里的动作也顿住了。
殷绾绾哈哈大笑:“渊弟弟不爱吃甜食,又酸又甜的更不爱吃!”
兰姑姑脸色一僵,笑道:“原来是这样啊……”
“咦?兰姑姑你不知道吗?”殷绾绾奇怪地问道。
兰姑姑笑了笑,倒了杯茶递给卫渊:“世子喝茶,去去嘴里的酸味儿。”
卫渊毫无防备地喝了,兰姑姑松了口气,心却沉了下来。
殷绾绾和卫渊无知无觉地挨在一块儿临摹殷正留下的字帖。
很快,卫渊脸色发红,额上沁出汗珠,视线也有些模糊,耳边似乎有人在呐喊,胸口蔓延起一股烦躁地情绪。
殷绾绾听他呼吸粗重,担忧地问:“渊弟弟你怎么了,是不是累了?”她想扶卫渊坐下,却被他一胳膊挥开,卫渊声音嘶哑:“走开!”
殷绾绾被推得一个趔趄,见卫渊仿佛像那日发狂的模样,心里颤颤的,对兰姑姑说道:“兰姑姑你快去叫人来,渊弟弟好像不对劲!”
兰姑姑慌慌张张地出门。
殷绾绾咬着唇看着卫渊,瞥见桌上的茶碗,端着茶靠近他:“渊弟弟你冷静,喝口茶吧!”
汗水打湿了睫毛,卫渊努力集中注意,只看到殷绾绾嘴巴一张一合地说话,却耳鸣得厉害,眼里渐渐泛起血雾来。
“走、走开!走开……”卫渊挥舞着手臂,企图驱赶面前的人影,却把花瓶摔在地上,手臂划开一道血痕。
殷绾绾躲到一边,眼眶红了:“渊弟弟,你怎么了……”
暴戾的卫渊陡然抄起烛台朝殷绾绾砸去,目光里一片狠厉。殷绾绾吓了一跳,哆哆嗦嗦跳到一边,踩着狼毫摔在地上,眼泪一下就迸出来了,她爬到书案后,嘴里吐出一颗带血的牙。
兰姑姑侧耳听着,远远看到卫琳带着人走到院子里来,才又冲进屋内,大喊道:“世子您怎么又发狂了!姑娘您没事吧!”她抱起殷绾绾向屋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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