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陈宫十分果断地否定道:“不可。”
吕布心想,莫非公台是在暗示我不可操之过急么?也对,毕竟人家还没当皇帝。
“那从诸侯之例?”
“不可。”陈宫看着绸缎,头也不抬地继续否定道。
吕布闻言脸色瞬间垮了下来,语气也变得不好:“那从卿大夫之例?”
“亦不可。”
吕布气道:“难道要让我的宝贝女儿依庶民之例吗!”
“非也。”陈宫笑着说道。
“公台意思是?”
陈宫见调戏吕布的已经够了,于是开门见山地说道:“方今天下诸侯,互相争雄,今你与袁术结亲,诸侯当中难保没有嫉妒之人?若是远远选定吉日,他们乘我良辰,半路伏兵以夺之,那将如何是好?”
吕布听了大为认同,以他的眼光可看不出袁术乃冢中枯骨,反而被陈宫带进沟里,心中生起紧迫的情绪。
“故而为今之计,不许亲便罢,既然已经许亲,则应趁诸侯尚不知道,即将令爱送至寿春……”
吕布闻言瞪了他一眼,刚想说难道我女儿还没嫁过去,便要先失名节么?
陈宫太了解吕布了,没等他开口,便宽慰道:“先另居别馆,再择吉日成亲,这样方可保万无一失啊。”
“公台所言极是……”吕布先是赞同,后又犹豫道,“可这样的话,玲绮会不会觉得我不重视她啊?之前她还在和我闹,说什么死也不嫁过去……”
“唉,将军岂能妇人之仁?”陈宫力劝道,“令爱不过是乍闻亲事,太过害羞罢了,怎能因此而误大事?”
“你说的有道理,我这就去准备。”
吕布这才下定决心。
于是可怜的吕玲绮就这么被吕布强行给送走,任她哭红双眼都没用。
临走时,吕玲绮哀泣地问吕布道:“爹爹为何执意要送我去那不得见人的去处,只恐此一去,今生再无法与爹娘相聚,呜呜呜……”
吕布当时也心疼地虎目含泪,但他还是选择相信陈宫的劝告,生怕送晚了导致这桩婚事被人给破坏,只得心下一狠,转头不再去看,命人沿途好生护送。
由是过了两三天。
徐州本地的陈登父子才得知消息,然而吕玲绮却已被送走,看似已晚。
不过陈珪却比他儿子更加老谋深算,觉得以吕布反复无常的性格,有很大可能劝他回心转意。
他父子二人乃当地士族代表,本就钦佩刘备品性人格,如今不过是捏着鼻子在吕布手下办事,此刻眼看玄德公将危,当即决定出手相助。
于是陈珪颤颤巍巍,让人扶着登上吕布府门。
“大夫!什么事还劳你大驾光临哪?”吕布春风得意地问着,还以为陈氏一族,是见他与袁术结亲后,特来攀附关系。
谁曾想,陈珪这小老头小嘴跟抹了蜜一般,张口便说:“将军,老夫闻听将军死期已至,特来吊丧。”
吕布刚刚还笑容满面,转眼便垮起批脸,连搀也懒得再搀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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