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杨军的目光给出了鼓励,九菲决定亲自到杨建民的家中看望病人。
家属院偏远陈旧,房屋内的面积很小,里面的陈设简陋的让人不相信是自己公司的员工住宅。
房间光线昏暗,不大窗户关着,外面还加装了一道道的铁栏杆。
陈滞的气息加上浓郁的中西药味,黏黏的顺着气流进入鼻腔。
九菲贸然而至,让杨建民慌得不知如何是好。
慌乱中,杨建民看一眼客厅堆满衣服帽子乱七八糟的沙发,知道很难一下子收拾整洁,干脆从沙发旁黑黢黢的小木桌边掂出一把新的塑料小椅子,从小木桌红色纸盒里抽出几张纸,快速来回擦几下椅子面,弯腰放在九菲身边。
含笑坐下,顺手把手中的营养品放在木桌下。
木桌上大小不一的药瓶药盒散乱中间,红色的抽纸盒显得格格不入。
抽纸盒是公司给各个办公室统一配的。
“怎么样?你爱人她身体好点吗?”
九菲扭动上身轻轻的问。
杨建民走到卧室门口,轻轻推开门。
露出里面床上半躺着的女人。
显然不认识九菲,看一眼男人杨建民,喃喃的吐字不清。
“好一点了,前些天不能坐的。”
杨建民边说便从里面柜子里拿出一盒没开封的新茶杯,抽出一只拿到厨房冲洗后倒上壶中的开水:“您喝点水吧!”
看着卑微的目光,九菲微笑着接受了。
屋内气味实在太浓,又怕自己接下来的话题床上的女人受不了。
九菲提议:“杨师傅,我们能否到外面谈谈。”
也许正中下怀,杨建民欣然同意。
起身走到卧室门口,闻到一股臭味,九菲情不自禁的后退一步,对床上的女人点头告别。
就是一瞬间,看到杨建民老婆身边被子下,露出百元百张几沓的人民币。
一沓一万,看样子至少十万。
女人的眼光紧紧的盯着九菲,一只手慌乱中拉扯着被子,往钱上面盖。九菲目光快速移开,不想让她害怕和尬尴。
屋外是废弃的工厂大院,两三个足球场大的活动场地足以彰显昔日的繁荣,四周粗大的梧桐树遮天蔽日。
场地另一端,几个人闲散的聊着,时而高声笑,时而大声骂,时而追逐嬉戏。
一切都是随心随意。
“这里环境不错。”九菲开口,眼光直直的看着前方。
“也就这样,工厂倒闭,工人下岗,啥啥都没人管了。住在这里的都是市区买不起房的老人。”
“孩子快毕业了吧?他回来就会帮你改变现在的局面。”九菲想起那些钱,安慰似的说。
“希望如此吧,和他一样的同学回来后大学当老师了。”杨建民语气中充满自豪。
“嗯,你们这环境真不错!”九菲环视着。
不经意间回首,发现身后不远处站着一个人。
纹丝不动,雕像一般。
细看竟然是杨建民那个下不了床的老婆!
身边的杨建民显然没有发现自己老婆跟了出来:“魏总是个人才,真的可惜了,以前曾经说过,遇到合适的机会把我们这里的工厂利用起来的。”
“是吧……”
九菲声音的异常引起杨建民注意,转身顺着九菲目光看去一刻,慌不迭的往回奔去。
看着两个佝偻蹒跚的身影,想起昏暗房间床头那些钱,九菲觉得自己来对了。
记忆中丈夫魏之善以前对财务杨建民是很信任的,难不成他会看错人?
不会的!
赵初也说过杨建民胆小怕事。
胆小怕事的人都有敬畏感,凡事不敢逾距。
但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儿子还在国外就读,家中老婆这样生病,“贫贱不能移”很多时候即苍白又空洞。
人性本身就不是非黑即白的固定模式。
健康的大脑可以同时允许很多念头的产生,人在矛盾中兼顾多种选择也不为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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