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你还在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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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为外国人效命，可以说是大捞特老，但同样的他也看不惯自己人受欺负，只是由于后来许多人借他的名声做了错事，而他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结果就这样那样了。他创办了戏馆赚了很多钱，但他的钱也是做过好事，办金荣义务学校，帮助贫苦学生读书。

    他这一生最大的错事是贩卖鸦片，饥饿让妇女堕落，逼良为娼。把人变成鬼，女子永远处于弱者，是被侮辱和损害者，她们生活在社会的最底层。她们一边吸食着鸦片，一边卖淫，那个时候是黄金荣最大的败笔。

    他一掷千金为了美人露兰春，也可以替蒋介石解决了万贯债务，这些事可以说是对，也可以说是错，当他在四十岁光景的时候，曾说孙中山先生在上海革命是我保护的，中山先生到北京去的时候，我保护送他上车，临走的时候，中山先生对我说，上海的革命同志要我保护，所以后来我认得了许多革命分子，只是现在后人也无从考证，

    当后来法国头脑费沃利因为共进会在外面有招摇事体发生，命令禁止在法租界活动；而张啸林等要借共进会名义发达他的帮会势力，黄金荣因为公务上的关系就与他闹意见，随后乃至从此与张啸林等避开，不多时辞去巡捕房职务，到漕河泾祠堂退休。

    当“八一三”日本人打来上海的时候，难民很多，米粮恐慌，黄金荣出面代为救济、筹款。后在敌伪时期，日本人时常来与他商量，要他出来做事，黄金荣总是说年纪大了，不能做什么事，回绝他们，所以没有出来做事。

    而当解放前不多时，杜月笙来劝黄金荣到香港去，黄金荣因为年纪太大了，况且差不多廿多年没有做事，又不问事，专心管理大世界与黄金大戏院的事情，所以没有答应去。

    最后的结果是他的内心从此诚惶诚恐，在身处军管会空旷森严的大楼，这样的环境和氛围下，更是让他从脚底往上滋生出一种被放大了的不踏实感，甚至产生恐惧，所以他再不敢在这样的地方多呆一分钟，那对他是一种折磨，他在这个时候才认为，只有家才是相对可以安全栖身的港湾。所以他慌不择路饥不择食的逃回了家，他老了，白发苍苍，他也跟平常人一样，老眼昏花，说话也哆哆嗦嗦，虽然他曾经叱咤风云，但现在他的眼睛已经不那么看得见了，记忆也不能像从前一样了，此刻他只想安度晚年，他是黄金荣，曾经一度不可一世的上海滩“大亨”黄金荣，但是在一切繁华落尽后，他终究不得不面对自己无法逃避的过往和罪孽。泛黄的档案真实地记录下了他人生落幕前忐忑的心灵轨迹和生活片段。

    当你老了头发白了睡意昏沉，你还是要扫大街；当你老了走不动了，炉火旁打盹回忆青春，你还是要扫大街；多少人曾羡慕你万贯家财的时辰，羡慕你是大哥假意或真心；又有谁还爱你虔诚的灵魂，爱你苍老的脸上的皱纹，没有你还是要扫大街，当你老了眼眉低垂，灯火昏黄不定，风吹过来你的消息，你还是在扫大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