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万年银河的归属,若绿皮胜利了,它们将有机会摆脱禁锢于它们身上的野蛮诅咒,让它们的文明升华到一个更高的层次,但它们失败了,自此依旧是行于蛮荒的野兽,不管它们未来是否还有聚集起强大的力量,这个机会永远也也不会再有了,因此它们对这一次失败的仇恨是深深刻入到基因中的。”索什扬轻叹一声,左右环顾。“但我没看到有什么出口,这片地方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我们得先过了这条河。”维罗妮卡伸手抽出腰间金质封边的精装小册,一瞥身侧的索什扬:“你可别又使用你的能力,我受不住。”索什扬挥挥手作为回应,接着连退数步让对方安心。维罗妮卡开始念诵咒文,起初只有她清脆的声音,之后加入了一个低沉如老妪般的嗓音,二人话语的音调协调得古怪,每一段咒文都要比上一段低上一个八度,最终化作了一阵阵无从辨别的诡异白噪音——一种与任何人类语言语式大相径庭的怪奇音韵。随后,维罗妮卡高举手中宝杖,杖尖的宝石闪闪发光,接着一甩法剑,剑锋直指河心咆哮的怒涛。数秒过去了,维罗妮卡的吟唱被猛烈膨胀的灵能愈压愈低,无与伦比的力量撼动了大地,在泥沙间激起了一阵小范围的地震。砰——!穿云裂石的两声同时炸响,维罗妮卡同时喝出了咒令,火红色的光柱从她脚下的河岸中升腾而起,好似自地下洞窟中喷涌而出的万道霞光。随后,游弋的光柱在根部拧成了数十支主轴,酷似一片自怒涛中心拔地而起的绯红树林。起初,水流尚能轻松穿透插在河心的赤色光柱群,但随着维罗妮卡再度重复先前的敕令,回荡不休的低沉咒文将火红色的光柱按压成型,一面光墙瞬间拔地而起。伴随着沉闷的潮湿轰鸣,河水被阻挡在前的光墙一分为二,一左一右继续向前奔流而去。只见怒涛就在眼前,索什扬不急不慌,任凭浊浪撞向自己的身躯,并将维罗妮卡挡在身后。须臾,怒涛止歇,两人迈步走上了暴露在外的河床——狂放的水浪在二人周身煮沸蒸腾,化作色泽暗沉的污浊白烟。“累死我了,借你肩膀用用。”轻轻抹去额头的汗水,维罗妮卡双足一点,整个人腾空而起,然后轻轻坐到索什扬的左肩上。强忍着呵斥对方的冲动,索什扬只能带着维罗妮卡趟着齐膝深的泥沼,向着河床正中缓步前进——好在维罗妮卡也不是干坐着,不停挥舞着法剑,用灵能掘开阻挡身前的恼人淤泥。最终走到河心时,维罗妮卡念动口诀唤来了炙热的熊熊灵炎,令泥浆瞬间沸腾四溅,涌起了气势汹涌的恶臭蒸汽。短短数分钟,泥泞中便闪起了色若白银的光芒,映得索什扬面庞发亮。感受着周围奔涌的亚空间之力,索什扬突然意识到这个看起来十分脆弱的异形少女,实际上是一个非常恐怖的灵能者,各式法术几乎只需要一个手到擒来的简单念头——这股力量似乎已经成为了自我意志向现世的延展。如果不是面对他,他觉得战团里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对付这个雌性异形,因此他时刻提醒自己不要被外表所蒙蔽——这绝对是一个极度危险的异形!另外抛开异形身份不谈,光是灵能在他眼中也始终是一个危险的双面刃。很长一段时间里,塔洛斯都经常嘲笑他无分辨清‘灵能之力’与‘巫术邪法’,但每次他反问时,塔洛斯自己也难以分辨二者间微妙的区别。数千年来,包括智库圣所在内的各色灵能组织都在使用晦涩的语言与神秘象征粉饰着属于自己的纪律与规则,坚信通过执行一系列繁琐且复杂的仪式,就可以维持施法者的灵魂纯洁——索什扬对这类拙见不敢苟同。迄今为止,索什扬始终认为根本就不存在什么能够分隔纯洁与污秽的有效方法,寰宇万物始终难辨黑白,烈阳之下也有会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