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没事...回去休息吧...”
符骁见池御的脸上挂着黑眼圈,想起自己醒来时,他正趴在床边睡着。
医院的床不比家里舒服,更何况池御还是趴着睡着,不仅脖子容易酸痛,还影响睡眠质量。
况且,池御和父亲的关系剑拔弩张,符骁知道自己去病房守着,池御也会跟去。
符骁不想让他为难,又不能不去,只能先支开他。
“太晚了,我叫司机送你。”
池御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握着符骁的手。
“我不想走...房子太大,我一个人睡不着。”
“那...我让人给你开一间房。”
符骁想着在医院附近给池御找个酒店,让他好好休息,但是又怕池御嫌自己管得太宽。
“我就在这儿待着...不行么...”
池御双手包着符骁的手抬起来,又把脸凑过去贴着。
“突发脑溢血,想知道是怎么回事么?”
厉盛推门进来,把签证递给符骁。
池御皱着眉,松开了符骁的手,他知道和自己那天的争吵脱不开干系。
符骁终于还是要知道了。
“什么?”
符骁见池御脸色不对,皱着眉望向厉盛。
“问当事人。”
厉盛办好了符骁的签证,但他知道符骁认定的事,没人能轻易改变。
现在他来撬动这个变数了。
“我...”
池御抿着嘴,不敢看符骁,但他知道这种事还是亲口说的比较好。
“那天...你出事...我和他吵架了...我也不想的...”
“他说你了。”
符骁已经能想到两人争吵的场景,甚至吵架的内容,他也能猜到个大概。
“嗯...”
池御抬起头,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符骁的表情,见他眉头紧蹙,心里越来越不安。
“说什么了。”
符骁没有问,是厉盛问的。
“我已经知道了,不要问了。”
符骁知道父亲会用怎样的字眼骂池御,要是当众说出来,池御的自尊心肯定受不了。
所以他开口打断了提问,厉盛几步走到符骁面前,钳住他的胳膊。
“你倒会护着人。”
厉盛使的劲很大,他的指尖都用力泛着白,但是符骁没有表情。
从前是池御在家人和符骁中做选择,现在轮到了符骁,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池御了。
纠结是谁先开口引发争吵的已经没有意义了。
哀莫大于心死,符骁只是平静地等着,送父亲最后一程,然后再等着自己生命一点点流逝。
人世间的种种,到了最后都成了无奈,没办法责怪,没办法挽回,没有办法...
“杂种...没有心...”
池御的声音响起,他重复着那天被骂的话语,这样听起来,似乎并不是多么刻毒的语言。
但是他就是受不了,这不仅侮辱的是他,还有他的母亲。
“你不是能忍么?疼了就出声。”
厉盛手里还握着符骁的签证,见符骁对池御没有底线的容忍,怒火中烧。
他一直没松手,他的指尖深深地陷进符骁的皮肉。
“......”
符骁垂眸,池御盯着他看,良久,也低下头。
病房里全是风声,厉盛气急败坏的喘息,符骁胸腔的嗡鸣,和池御不安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