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又才对着孔德和众修士说道,“本教太上长老,见天下大乱,曾经以阴阳八卦无极术法推衍未来,发现庐山大阵开启,汲取抢夺天下灵气,其威势之大,影响之久远,莫说我辈普通修士,却是连天下的气运也隐隐有所影响。我辈在庐山所言所行,乃至庐山六峰最后开启与否,归属几何,都会影响甚至决定天下气运兴衰。”
六峰大阵开启之后,天下灵气波动,大半急速聚集到庐山之巅,这是众修士感同身受的,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众修士才断定此处有大机缘,而且灵气聚集,修炼之人,不愿离开。而此刻张真人,借着天机子的名头,点出天下气运也受此影响;众修士略一思索,便也觉得不无可能。
倒是刘伯温、多吉等人,似乎早已知晓此事,面色沉静,只待张真人下一步说话。
哪知张天师见众修士尽皆缓缓点头,却又坐回了原位。
却见一道符箓从天机子掌心飞出,飘到观月潭上空,无火自燃,缓缓朝着下方水面而去。观月潭水面顿时变得安静无比,如同一面圆镜,潭边众修士的倒影在上面栩栩如生。
忽然,水面的的景象一变,左上方一座巍峨的城池渐渐出现,右下方硝烟滚滚,有千军万马,向其*近,其装束一看便是汉人军队打扮;那城池北面,一队蒙古骑队,慌慌张张地向北逃去。因为画面比较模糊,看不出是在哪座城池,也不清楚是哪支义军,但绝大多数众修士都面露喜色,毕竟大多都是汉人,而天机子显化的这副画面,定然是当初推衍天下大势时候所出现。如此说来,岂不是那蒙古人确实已遭天弃,远遁大漠,不复为患?
便有修士,起身向着天机子恭谨问道,“敢问天机长老,不知是哪位奇男儿大英雄,匡扶我汉家天下?”
话音刚落,便见观月潭水面中心处一阵微微荡漾,其上景象一变,出现了一面红边黑面的军旗,迎风招展,上面隐隐露出半个“徐”字。
姓徐?如今南方几路义军,张士诚、朱元璋、陈友谅、方国珍,却并无一姓徐的义军首领!难道是哪位称王,取名为徐王?众修士正在心里盘算着。
只听天机子哼了一声,那观月潭上一声炸响,方才所有景象消失不见。
难道天机子妄窥天机,被上天强行打断?有人正这么想着,却见天机子面带怒气,与灵宝子、玉真子,纷纷站起来。
只听一声长笑,长清子和丘通南也不知道施展了什么妙法,竟然直接出现在观月潭上空,并肩而立。
天机子率这灵宝子、玉真子、还有玄机子三人,飞身迎了过去。天机子,面色如水,沉声问道,“今日是本教大喜之日,两位道友不请自来,横行无忌,难道真的迫不及待要当着天下英雄的面,在这历代道门先贤清修之所,同门相残?”声音不大,但语气极冷,大有一言不合,大打出手之意。
“同门相残?先前用九天灭绝神雷这等禁忌符箓,誓要贫道魂飞魄散,如此手段,算不算同门相残?”长清子,面无表情地立在空中,似乎一天一夜不到,便已经恢复了修为。
“道友屡次率人攻打本教在清静峰的据点,本教弟子多有死伤,这又怎么说?何况前前夜,是你起了贪念,夺我陨石,方才引动神雷符箓。”旁边玉真子语带讥诮。
众修士,见南正一北全真,平素明争暗斗,在庐山上大战不止,前夜更是险些有长清子这样的真灵修士陨落,此刻却在那里动口不动手,互相指责对方同门相残。不由当场石化,脑子不够用了。
多吉与惠品大师相视一眼,露出一副果然加了然的表情。
长清子脸色忽然一变,“好!好!好!同门相残,起了贪念。。”扭头对着丘通南,“丘师弟,今天是正一教大喜的日子,喜得高徒,我们得赶紧把贺礼送上,以免人家满口正气,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丘通南冷冷地看着对面一身新袍的玄机子,“真是士别三日,刮目相看啊。玄机子。”一边说着,一边拔出乾坤剑,在身后舞了一个剑花,便见两个人影从一处虚空落在了丘通南身边。
那两人,乃是一对年轻的男女,站稳之后,四下环顾,随即便双目圆睁,死死的瞪着对面的玄机子,脸上尽是愤怒怨毒地表情。
方才对着长清子和丘通南,依旧面带笑意的玄机子,一见这二人,却不由猛地一惊,,一张脸迅速阴沉下来,脚下潭水哗哗直响。
天机子见玄机子如此失态,不由也心中一惊,屈指掐算,却不料长清子和丘通南灵气滔天,这一男一女站在两人身边,自己却是难以推算。
长清子,望着天机子微微一笑,示意那一男一女开口说话。
玄机子瞬间恢复常态,微微摇头,以极其怜悯的神情看着那一男一女,随后手握黄龙剑,一脸平静望着长清子和丘通南二人。
不多时,观月潭上的众修士,便一片哗然。
那一男一女,语气悲愤低沉,将事情缓缓道来。众修士,心中已是一片了然,一边望着神情自若,云淡风轻的玄机子,一边不时低头细私语。
原来,大约一年多前,玄机子,偶遇纯阳门门主及其子女,得知其来自庐山神秘的清静峰之后,痛下杀手,囚禁在地穴,百般摧残,*问出入峰之法,来到纯阳洞府,得了黄龙剑,又以这一男一女作要挟,老门主受不了折磨,加之顾忌子女安危,吐出庐山六峰通往天外天这一大秘密。这玄机子,得悉之后,杀了老门主,却又违背誓言,点破这一男一女气海,当作白痴废物一般,扔在深不见天日的地穴中。。
欺师灭祖,残害同门,简直是丧心病狂,禽兽不如!
待到那名女子讲完最后一句,观月潭四周反而安静了下来,潭水上只有那名女低低的哭泣声。
不一会儿,便有一人言道时辰不早,起身告辞。众修士方才恍然大悟,纷纷起身,冲着一脸铁青的天机子等人,一拱手,便要急急地飞了出去。
玄机子身着暂新的特制的大护法道袍,笔直地站在观月潭上,面带微笑,目送着前来贺礼的众修士,一个个“抱头鼠窜,惶惶然如丧家之犬”,转过身,对着天机子、灵宝子、玉真子三人,稽首道,“三位前辈,是否相信这二人的一面之词?还请主持公道,还晚辈声誉,还道门清静。”
此刻,清静峰观月潭,前来观礼之人,除了多吉、刘伯温等各峰派遣的贺使之外,便只剩几个不怕死爱看热闹的散修,远远地站着。
天机子面对着玄机子,一字一句地说道,“玄机子,今日,你可敢当着众人之面,以心魔发誓,自己未曾欺师灭祖,残害同门,窥觊黄龙剑,作出人神共愤之事?”
玄机子,直起身,一脸肃然,斩钉截铁地答道,“玄机子愿意!”
随后,当众,以心魔发誓。
长清子盯着玄机子看了半天,忽然哈哈大笑,二话不说,与丘通南,带着那一男一女,扬长而去。
“三天之后,我等再来拜会,共商开启清静峰之事。”长清子的大笑声中,丘通南一边飞,一边传音道,声音随着长清子的笑声,传遍清静峰,传遍庐山之巅。
站在未走散修中间的小丫头,见未曾看到惊心动魄的真灵修士大战,嘟着嘴,随着师傅飞出清静峰之后,忍不住问道,“师傅,怎么他们没有打起来呢?那玄机道人当众以心魔发誓,难道真的是被诬陷的?”
“若月,江湖险恶,人心险恶。你以后要多长个心眼。”旁边蒙巾女子,牵着这小丫头的手,淡淡的说道,“三日之内,那玄机子必反。”
正所谓新袍弹指舞宝剑,金龙戏水贺盛宴。
天机难测骤变起,人心险恶还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