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失礼,还请大师现身。”
到了这个时候,悟虚也一狠心,右手在胸,拿着黑龙令,左手负背,握着海音螺,缓缓从空中走了出来,对着敖拓及众人稽首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小僧悟虚见过各位道友。”
那些黑衣人,看见悟虚手中的那片黑色鳞甲,如见亲人一般,欣喜万分,纷纷围了过来,跪拜磕头。
要知道,这片黑龙令,有黑龙使藏讯其中,显然是黑龙身上的鳞甲。这些黑衣人,前身是龙族,入了鬼道,对于同入鬼道的上界黑龙,却是非常尊崇,甚至有一种莫名信任和依赖。
悟虚站在那里,眼见得二三十个黑衣人向着自己走来,一副遇见亲人的神情,心想,“莫非这些龙族,不是被黑龙杀死,而是被黑龙冤魂‘引诱’到鬼道之上的,不然也不会如此。”
当下,学着后世电视里面的人物,一脸凝重地走上前,向这些黑衣人一一拱手致礼,语带感慨地说道,“各位道友,小僧来晚了。”
最后,走到敖拓等一帮老者面前,合掌道,“小僧拜见各位前辈。”
。化龙潭自从黑龙被封印于此之后,便以上界前辈的身份,挑动了潭底这一干愤懑冤屈的囚徒。这些本已绝望的龙族“罪人”,经年累月,被囚禁于此,本就有些走火入魔,经黑龙冤魂一经影响诱导,在此恶劣环境,大半转修了鬼道。
已经暂时被接纳的悟虚在一处山洞,一边与左右几名龙族鬼修交谈,一边心中想清楚了来龙去脉。
龙王将这些罪人,封印于此,上无出头之日,下有硫磺地气所炙烤,简直就是慢性抹杀。试问,如此境地,有一同族至上界坠落,传授保命修道之法,换做是自己,如何抉择?
悟虚不知道这些龙族之人犯了什么罪,但眼下他们个个都非龙非鬼,都想着如何杀出化龙潭,将龙王千刀万剐,一泄心头之恨。
但想来,这里面难道没有莫须有?没有所谓的政治斗争?没有所谓的定向那个执法?
所谓非龙非鬼,其实这些龙族之人转修鬼道,早已成鬼,但其又保留了龙的一些特征和秉性:盲目的自恋,热爱龙族,遵循龙族的一些礼仪和仪轨,最重要的是一直以龙自居。
悟虚与这些人,哦,或许应该称之为这些鬼,交谈片刻,忽然有一鬼龙,凑过来,低声笑道,“大师,方才结界松动,托大师的福,有艘戏班所乘之船,进了来。可要欣赏一下?”
悟虚心中一惊,屈指算,“该死,傲枫被那敖拓以内丹封印。自己不明细里忘乎所以,居然错过了结界松动的时辰!”嘴上说道,“还有这等事?”
那鬼龙会意便将误入化龙潭的戏班卷了过来。
那人世间辗转流落到此处的戏班,抖抖索索,凄凄惨惨,期期艾艾,唱了一处张生与崔莺莺的戏曲却不料,一个黑衣人,飞到戏台,抓住那张生和崔莺莺的手,神情狰狞,怒问道,“敖某先前,在化龙潭底,听过这出戏曲。那张生,薄情寡义,抛弃崔莺莺,另取他人,后以表兄身份再三求见,崔姑娘皆一一回绝。怎么到了你们这里,反倒是花好月圆,有情人终成眷属了?!”
那一男一女如小鸡一般,被这名鬼龙手抓起到半空,惊恐万状,不知该如何言语。
悟虚起身,吟道,“碧云天,黄花地,西风紧,北雁南飞。晓来谁染霜林醉?总是离人泪。”拂手,化去那黑衣人的掌力,将那两位扮演张生和崔莺莺的,缓缓托到地面。
然后,顿了顿,又将这出戏曲的最后段落,念叨道,“裙染榴花,睡损胭脂皱;纽结丁香,掩过芙蓉扣;线脱珍珠,泪湿香罗袖;杨柳眉颦,人比黄花瘦。愿普天下有情的都成了眷属。”
最后,方才对那名黑衣龙族说道,“汝当年看到的是元稹的《莺莺传》,如今他们演的却是改编之后的《西厢记》。”
“莺莺啊!”那名黑衣男子,忽然跪倒在地,痛哭流涕,带起道道水箭,仰天悲问,“你在龙宫还好么?”
悟虚神识问询旁边之人,才知道,此人有一青梅竹马,后来被“黄衣使者白衫儿”,手把文书口称敕,强征入宫,做了妃子。
不由叹道,“曾因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正所谓身陷龙潭欲何求,未展法界已磕头。
旧曲沉海翻新词,爱恨情仇为谁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