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所属,若是强自干涉,恐怕会受到天道的惩罚。”
众人一看,原来是先前寡言少语的悟虚。
悟虚接茬,却是想到,若能令这些东海修士,因为天意心有忌惮,到时候自己要是救援刘福通,恐怕便容易几分,是以在这个敏感问题上,主动站出来说话。
那方才正说得顺溜的人类修士,见悟虚猛地拿话插进来,本是心存不悦,后见悟虚如此说道,便收起了轻视之心。
又有一名人类修士开口说道,“好一个天意必有所意,必有所属。但若是,天意不属意某人,我们修道之人可不可以顺从天意,替天行道,将其拿下?便如元朝这般,如今元顺帝荒*无道,近馋远贤,民不聊生,天警频频,所以元庭当灭,天下皆反。”
便有妖修言道,刘福通,凡尘五期修为,以白莲教起事,本身便是犯了修道之人干涉天下兴亡更替之忌讳,如今益都陷落,龟缩安丰,龙凤大宋早已名存实亡,可谓天意恶之,加以惩罚。
悟虚摇摇头,说道,“这却是不同,须得细加斟酌。其一,刘福通本人并没有称王,乃是辅佐韩林儿为帝,所以龙凤大宋存亡,是另有缘由;其二,刘福通虽然是修士,但是自其起事以后到其位列丞相之后,并没使用修道之人的手段,只是以凡人之躯,行凡间之事。是以,并没有犯大错。不然,那原先助元庭南下的八思巴等人,岂不是早就受到天谴?”
那老羊不由问道,“照苍供奉所说,岂不是我等修道之人也不应去对付那刘福通了?”
悟虚有心想说,若是刘福通不使用修士身份,苍某以为,我等修道之人最好不要直接对其出手。但顾忌到此次行动的主持人,黄磊、邬余子等便在附近,只好学着先前这几名人类修士的模样,故作高深的嘿嘿直笑。
却不料那先前出声的病怏怏的瘾君子,似乎不满悟虚出了风头,又阴阳怪气地说道,“也对也不对。”站出来,,看了悟虚和在场修士两眼,慢吞吞地说道,:“刘福通如何姑且不去论,这龙凤大宋显然是不受天意眷顾了。我等此番前来,是要顺应天意,灭了龙凤大宋,刘福通便是凡人,但只要是龙凤大宋之人,便可杀得。”
悟虚暗中瞅了这几名人类修士。这几人,前头刚感叹说到天意不可胡乱干涉,后面见自己冒出来抢了些许风头,便转而说到要顺应天意,替天行道。不由暗叹,自古文人相轻,古人诚不欺我也。
见一干妖修都转眼望着自己,看自己应答。悟虚,一屁股坐在地上,沉声道。
“昔在西方,有一国,名曰舍卫国,有一国王,名曰大明王,神通广大,明察秋毫。其有一花园,名曰孤独园。孤独园中,鸟语花香,更有珍奇灵兽无数,清泉美果处处。”
“一日,孤独园有一处大火起,众王子烟雾缭绕之间,黑灰入眼,尽皆惊慌失措,呻吟哀号。大明王令园中轮班守卫,不得擅自解救,言道‘诸王子皆已经老大不小,却整日只知道在园中贪玩,却忘了怎么出来?若有自行走出者,吾定当封赏!’”
“有一名守卫,名曰青琢,本是一只五彩青鸟,与一位王子交好,偷偷将其驮于背上,带出孤独园,大明王斥之曰,‘吾欲磨练众王子,尔为何独带一人出来,是施救命之恩耶?是阴阻其封赏耶?’”
“又有一守卫,名曰释幽,本是一颗千年桂树,因有前车之签,自以为揣摩到大明王心意,便化作本体,纵然有王子跑到身边呼叫,也闭目不言,不闻不问,大明王斥之曰,‘此皆是王子,尔既然与之相识,为何毫无怜悯之心?’守卫答道,“谨遵王上旨意。”大明王复斥道,‘吾本意是磨练众王子,有王子至面前求救,尔大可告之以清水洗眼,便可寻到出园之路。’”
“待众王子皆得出,欣喜不已,独有一王子忿忿,埋怨释幽见死不救;众王子尽皆得封号地属,香车宝马,玉石琉璃,独有一王子一无所得,却是青琢所救之人。”
“天意亦是如此,譬如慈母,只在令天地间凡人于蒙昧、顽劣、劫难中日渐明理知道,终能真正长大成人。我等修道之人,便是那局外轮班守卫,若是推波助澜,若是见死不救,都是庸人自扰,为上天不悦。何况贸然痛下杀手?”
悟虚说完,那些本就喜欢自由在,不管人间闲事的妖修们听了悟虚的话,恍然大悟,喜不自禁。便是那几名人类修士,也是若有所思。
正所谓安丰城外人妖集,杀与不杀凭意气。
三言两语大火起,孤独园中说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