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越境的人。
崔广义萌生了退意。
这种感觉太危险了,这说明对方足以威胁到自己。
就在他紧张搜寻对方的一刻,突然,头发根根竖立,大骇中,一个翻滚,在脸不远处炸起雪雾的一刻,离开了趴窝的位置。
薛郎静静的盯着瞄准镜,在一枪沒中,崔广义差之毫厘离开的一刻,枪口微动,在面前雪雾还在风中打旋的同时,再次扣动扳机。
这回,连蚂蚱都沒能再找到崔广义的身影,因为他的位置蓬起的雪雾遮挡了视线。
但薛郎的子弹却并沒有偏离多少,在崔广义一个翻滚,刚刚准备停下,大骇中继续翻滚的一刻,嘭的一声,子弹在他刚刚滚过的位置不远的地方炸起雪雾。
崔广义满眼惊惧,这会,他已经不再惦记击杀对方,能活命,是目前最关心的了。
他拼命翻滚,一下子变成了之前薛郎被锁定的状态,根本不敢停留。
这一刻,薛郎在枪响后在耳麦里吼道:“蚂蚱。九点钟目标交给你。”
“是。”
蚂蚱应声领命,枪口一顺,就指向了另一个家伙的位置,搜寻着他的身影。
那家伙清理了狙击镜上的雪,刚刚探头,就被蚂蚱看到,蚂蚱静静的瞄准,在那家伙将枪支上的一刻,噗,枪响了。
那家伙眼睛还沒等凑到瞄准镜前,嘭,一蓬雪雾在眼前炸起。
吗的。
他大惊,一拽枪,快速后撤,在雪雾中离开了那个位置,向旁边扑去。
风力太大,沒有绝对的狙击技术,是很难击中对方的,这也是为什么薛郎不让蚂蚱先开枪的原因,蚂蚱的水平不如对方,这么大的风中,沒有把握一击必中。
果然,蚂蚱的这一枪只是打在了对方枪口下,左右沒问題,上下再提高一点,就能击中对方了。
可惜,这一点就不是三千五千发子弹能喂出來的了。
薛郎在蚂蚱的枪响后,心更加沉寂,跟着崔广义翻滚的身影,再度叩响扳机。
嘭。
子弹依旧沒能击中,但逼得崔广义根本不敢停留,巨大的动能在子弹钻入冻土的一刻,他都清晰的感觉到了肋间的震动。
这让他毛骨悚然,知道自己随时会沒命。
“掩护我。。”
崔广义大吼。
可惜,他的吼声得到的却是对方不是一个人的回答。
蚂蚱的狙击水平虽然不如对方,但占得先机,在对方身形沒有藏匿起來的情况下,要想脱离他的锁定也并非易事。那家伙可沒有薛郎凭感觉盲射的水平。
沒有支援,崔广义只能自救,头发炸立中,不断翻滚,左右躲闪,躲避着薛郎的索命子弹。
四五百米的距离,风速还沒有到可以太影响重狙的程度,当然,依旧需要高超的射击水准才行。
薛郎稳稳的扣动扳机,并非一定要跟着崔广义的身影,而是在逼着他不能藏匿,不能有机会调转枪口。
要知道,这是雪地,积雪三四十公分,翻滚中,狙击镜和枪身都会进雪,影响瞄准,甚至会造成机械故障。
沒有了狙击枪,那就剩下挨揍的份了。
蚂蚱那里同样,枪枪不离对方左右,短短数秒。一个弹夹射空。
可是。不论是崔广义和那人。俩人都沒机会扳回颓势。
他们的不断翻滚。终于让狙击镜必须清理才能射击。所以。就算那更换弹夹的短暂时间里。俩人也沒机会开枪。
这里不同于乱石头或者什么地形。这里由于是慢坡。地面平整。除了树根。沒有可以遮挡的物体。
俩人选择的还是便于瞄准前方的位置。地势稍微突出不说。树木也稀疏。
但这里的树木俩人都知道。就算高精狙。二三十公分的杨树也能穿透。更不用说重狙了。躲在树后。只能挡住突击步枪的子弹。所以。不得不拼命躲闪。
翻滚中。崔广义大吼一声:“准备撤离。”
他知道。这样下去必死无疑。连翻身逃跑的机会都沒有。再快。能快过子弹。
所以。必须摆脱对方的锁定。不能恋战了。谁知道后面是不是还有更多的敌人。
吼声中。崔广义在翻滚中拽下了一枚手雷。随之扬手扔向了前方。
轰的一声巨响,一团火光骤然绽放,让薛郎和蚂蚱的眼睛立时白茫茫一片。
虽然距离远,可是,他们还带着夜视仪呢,对于火光的捕捉,比肉眼要多出数倍。
俩人一惊,闭着眼睛各自翻滚,离开了之前的位置。
另一个家伙在爆炸响起的一刻,也摘掉一枚手雷,奋力扔向前方,在爆炸声中,在雪雾腾起的一刻,跟崔广义一前一后,玩命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