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被烧死的,怎么又变成病死的了?
一肚子疑问想问,吕云黛扭头看见吕怀阳,这才冷静下来。
现在不是在意她是怎么死的,现在最着急的是,她现在是谁,是做梦还是其他?
指甲狠狠刺入手心,疼痛提醒她这不是梦境。
“替我拿铜镜过来。”
半晌,吕云黛松开手沉声道。
闻言吕怀阳苦涩一笑,坐到床边抬手擦汗,“我们院里哪里有那么值钱的玩意,姐姐想要梳洗吗,我替你打盆清水来。”
铜镜竟是值钱的玩意,吕云黛双目圆瞪,一脸不敢置信。
等吕怀阳将水端进来,吕云黛望着水中的倒影紧紧抿唇,这是谁?
慢慢伸出手摸向左边巴掌大的伤痕,吕云黛突然想起以前丫环说的玩笑话。
吕府有一个从来没有出过房门的六小姐叫吕云歌,只因小时候被大火烧过,长相丑陋像厉鬼一样恐怖。
吕云黛朝着水盆扭头,把有伤痕的脸遮住,望着水中的倒影,眼里露出惊艳。
吕云歌今年十三,从这半边脸可以看出,她相貌生的极好,只是太瘦了些。
“你说吕云黛是怎么死的?”吕云歌望向吕怀阳,犹豫之后问道。
闻言吕怀阳有一瞬间的失神,姐姐风寒发烧,脑子肯定出了问题,要知道姐姐平日里一个月也不会说一句话的。
“王妈妈不是说了吗,得了急病,我们又没见过她,你管她是怎么死的。你现在大病初愈,我们又身无分文,夫人又不待见我们,指不定哪天我们也跟着去了。人家好歹还有人替她办丧事,轮到我们估计也就是两张草席的事。”
见吕云歌说话利率,吕怀阳明显松了一口气。
吕云歌闻言慢慢坐到床上,然后告诉吕怀阳,她好像想不起以前的事了。
“忘记就忘记吧,反正没什么重要的事,我叫吕怀阳是你的双胞胎弟弟,我们就住在这清风院里。”
吕云歌若有所思对着吕怀阳点了点头,喝完吕怀阳递来的清粥,像米汤一样的粥。
夜晚吕云歌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她怎么可能是病死的,她明明是被烧死的,是被欧阳霆烧死的啊。
吕云歌突然翻身从床上坐起,翻出一块布蒙住自己的脸,目光坚定往外走去。
清风院是吕府最清冷的后院,吕云歌从屋里出来,走了一刻多钟都没见到一个巡逻的人。
灵堂设在比较清冷的祠堂后院,到是方便了吕云歌。
望着灯火通明,但没有一人守夜的灵堂,吕云歌眉头紧紧皱起。
她好歹是嫡出大小姐,为什么这个灵堂这么小,完全不是大小姐该有的规格,就连主子身边得宠的丫环死去,恐怕灵堂都比她得体。
看见屋里摆放的那具红棺木,吕云歌一步一步靠近。
棺木中间蒙着一张白布,吕云歌上前一言不语,突然出手掀飞了白布。
一具被烧得看不清楚五官的尸体露在眼前,望着如焦炭一样的尸体,吕云歌颤抖着手摸了上去。
眼里的泪水就像决堤的河流,她似乎还能感觉大火慢慢将她烧焦,那种刻入灵魂的痛苦,她生生世世都忘不掉。
“好一个得了急病,好一个薄情的吕家。”
吕云歌突然伸出手,将烧焦的尸身拉出,她不要葬进吕家祖坟。
吕云歌背着焦尸沿着来时的路回到清风院。
她将尸体用布裹好,将她自己紧紧绑在床板置于床底,用来提醒自己,她死得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