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只是又兴奋又担心,一时间八卦传得纷纷扬扬。
太阳还没有下山的时候,宋州比直升机更早来到。
他一到,就看见了人群中间赤膊的陆岙。
陆岙被人围着,弓着腰坐在那里,白皙的背上脊骨一节节凸起,脸上既紧张又疲惫。
傍晚山风起来了,天气变得阴凉。
宋州见他胳膊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也没有谁发现,给他一件衣服。
宋州在原地定了两秒,回去给陆岙拿了件t恤,再匆匆赶来,走过去用衣服轻轻碰了碰他。
陆岙被衣服碰到脸颊,才发现自己没穿上衣,被宋州手一碰,他像活过来了似的,感觉又冷又饿。
他接过衣服赶忙穿上,转头哑着嗓子问:“你怎么在这里?”
“给你发信息你不回,感觉到你在这里,我就来了。”宋州问,“怎么回事?”
“我也不太清楚,我去放龙趸苗的时候,听到有人呼救,再过去看,两人已经漂浮在海里了。”陆岙道:“我将人捞上来做了心肺复苏,现在要去新陆州。”
宋州过去看了一下,安慰他,“会没事的。”
“但愿。”陆岙望着那两张年轻的面庞,心里也不太好受。
两人都还未大学毕业,年纪轻轻,就这么没了,未免也太可惜。
救援直升机很快就到了。
陆岙跟林大武一起上了直升飞机,带着两个年轻人去新陆州就医。
县医院效率非常慢。
直升飞机已经快飞到新陆州了,县里的救护车才打来电话,问他们的具体地址。
陆岙告诉他们,现在病人已经去了别的地方就医,等他回来再付救护车的钱。
救护车上的人十分不高兴,嘟嘟囔囔地说了好一会才挂上电话。
救援直升机到了新陆州,直接停在一附院的楼顶停机坪上。
医生们已经在等着了。
病人一到,马上送去抢救。
林大武儿子的问题是初步判定颅内出血。
女生则是窒息太久,哪怕后来心肺复苏成功,也需要进一步治疗。
陆岙跟着填资料,缴费,又想办法要到了女生的联系资料,联系了对方家里。
对方家一听女儿在外地差点丧命,急了,以为陆岙是林大武家的,先把他骂了一顿,又满口威胁地问到了地址,这才急匆匆赶来。
好不容易到晚上九点多,两个年轻人的情况都稳定下来了,饿得前胸贴后背的陆岙才有机会出去外面找东西吃。
林大武跟他一起去,现在回过神来了,林大武满心都是感激,说什么也要请陆岙吃饭。
“陆岙,今天多亏了你,要不然我跟我家那位都不知道要怎么办。你点。”
陆岙看他眼袋都快挂到嘴角了,心中叹一声,“不用那么客气。”
“没客气,你快点餐。”
陆岙知道他刚出了一大笔医药费,也没点别的,就点了两盆粥跟五盘炒粉,其他小菜来了三叠。
林大武不是第一天认识陆岙,一看他点的这些菜,就知道他想帮自己省钱,心里又是一阵感激。
“没事,不用省,饭还是要吃饱。”林大武不由分说,接过菜单又点了七八个菜,“来,先吃,吃完再点。”
陆岙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菜上来了,安静地吃着。
林大武下午晚上这一折腾,一点力气都没了,也没说话。
林大武的儿子林冠晨平安的消息已经传了回去,他家兄弟跟大小舅子等都正赶来,下半夜就能到。
林大武心里总算没那么慌了。
女方家人也在赶来的路上,听林大武报平安说恢复得好,应该没什么后遗症,松了口气,说话的口气也不和缓了许多。
陆岙吃完饭,送林大武回医院,跟着守到下半夜才离开。
今天所有费用都是林大武结的,包括女生的救援费治疗费等。
因为住院是预交费,他怕两个孩子的救命钱不够,缴费时便把卡里钱全取出来了,一晚上花出三十多万。
这么多钱一下花出去,他腰都佝偻了一点,加上憔悴的脸色,看着像老了十岁。
陆岙没回酒店休息。
宋州下半夜特地过来接他。
两人回到家中时已经凌晨五点多。
陆岙吃了点东西洗漱完,想起自己匆匆忙忙丢在海滩上的各种东西,想要去拿了再回来睡觉。
宋州按住他,“我帮你去拿,睡吧。”
陆岙被按在床上,挣扎了一下,不太放心地嘟囔,“你不知道在哪里。”
“我知道。”宋州温暖的手按在他额头上,“放心睡你的,等会我会帮你喂鹅浇菜,别操心了。”
“你不上班么?”
“不上,今天请假。快睡,别说话了。”
“好吧。”陆岙彻底没有后顾之忧,困得眼睛都睁不开,“那我先睡会,中午再起来。我买的扇贝还在外面,中午我们吃扇贝啊。”
宋州隔着被子拍拍他,“睡吧。”
陆岙还想再说,话没出口,深沉的睡意袭来,意识很快便陷入了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