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回来,她兴奋地扑上来搂住他的脖子,在他唇上啃了一下,笑眯眯道:“你回来啦,我正在做晚上,今晚给你加餐。”
贺东辰瞧着锅里咕噜咕噜正在煮的不知道是什么玩艺的东西,他讪讪的放下菜刀,抱起她,让她双腿盘在他腰上,然后抱着她往厨房外走,边走边道:“一天没见,先让我亲亲。”
云嬗的厨艺就像她的性格一样多变,煮面条的时候就是温柔小女人,要是给他做大餐的话,那绝对会勇猛到他受不了。
云嬗躲开他的唇,要往地上滑,她道:“锅里正在煮东西,一会儿烧焦了,我得去看着。”
贺东辰哪敢让她下地,他连忙吻住她的唇,女人嘤咛一声,随即软倒在他怀里。云嬗身上有一点,是让贺东辰欲罢不能的,那就是她从不会默默承受他的吻。
她会学,学会了就用在他身上。像妖精一样,迷了他的魂魄。她也不矫情,她不会明明很想要,却还装作很矜持的样子。她想要就是想要,明明白白的。
有时候他看她的目光火辣,她回敬他的目光更火辣,偏偏这样的妖精,让他更想去征服,更想看她臣服在他的身下。
贺东辰吻得她晕头转向,将她放在沙发上,看她双眼迷离的模样,他心里就爱怜不已,他轻抚着她嫣红的脸颊,站起身去厨房收拾。
云嬗靠在沙发上,看着他迷人的背影,唇边掠过一抹窃笑。她喜欢把家里搞得一团乱,然后看他认命的去收拾。
他从来不会不耐烦,就像以前她闯了祸,只要叫他哥哥,他立即就去给她收拾烂摊子。这样的男人是迷人,她想她真的越来越爱他了,嗯,也越来越爱折磨他了。
贺东辰收拾好厨房,把云嬗做的半成品加了一些调料,变成了美味的成品,像喂小猪一样看她吃完,他觉得一晚上的辛苦也值得了。
吃完饭,贺东辰搂着她看综艺节目,是一个相亲节目,台上很多美女选一个男的,灯灭完了,这个男的就相亲失败。
当然女嘉宾的眼光是极高的,也很挑剔,云嬗盘腿坐在沙发上,吃着小零嘴,看着身边优质的男人,她道:“辰哥,要是你站在台上,肯定分分钟秒杀全部男嘉宾。”
贺东辰看了她一眼,瞧她吃得津津有味,他捉住她的手,倾身过去叼走她手里的薯片,他嚼了一下,味精太重,下次不能给她买这种零嘴了,他咽下去,道:“如果我站在台上去,女嘉宾们会被我电晕。”
云嬗笑得前仰后俯,“你好自恋!”
贺东辰朝她眨了眨眼睛,道:“难道你不觉得我很帅?”
“嗯,帅,极品帅哥,经过鉴定的。”云嬗笑着直点头,34岁的男人,身上散发着成功人士才有的内敛气质,这样的男人若站上相亲台,只怕所有女人都愿意跟他走吧。
贺东辰把玩着她的头发,她的发质并不太好,毛绒绒的,从小就是这样,除了营养不良,还有先天性遗传。再加上云姨生下她后,因为丈夫车祸去世深受打击,她并没有吃多少母乳。
云姨天生好强,自尊心也强,那个时候贺家给的工资不算高,给云嬗喝不起牛奶,所以她小时候总是瘦巴巴的,像难民营里逃出来的。
小时候他总觉得云嬗丑,瘦瘦小小的,头发也枯黄,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丫头就开始褪变了,变得越来越健康,也越来越漂亮。
贺东辰将俊脸凑过去,忽然道:“老婆,你说以后我们的孩子出生了,会不会像你小时候那样瘦瘦小小的?”
云嬗愣住,她憧憬过很多事情,唯独没有憧憬过她和贺东辰会有孩子,她说:“我小时候也没有瘦瘦小小吧,我记得我还一直嚷着要减肥。”
贺东辰其实就是提一下孩子的事,最近他们几乎天天在一起,情浓的时候,他也有故意不做措施,因为就算做了措施,那套子都被他扎了洞,他不信还没有漏网之鱼跑进她子宫里去的。
可是看她回避的态度,知道她根本就没想过要怀上他的孩子,他抿了抿唇,状似不经意道:“你大姨妈这个月好像没有来,会不会已经有了?”
云嬗看了他一眼,不是他意料中的惊慌之措,她道:“我忘了和你说,今天大姨妈来了,可能是最近发生了太多事,压力太大,经期推后了。”
“……”贺东辰顿时黑了脸,他这么拼命的耕耘,大姨妈还如期而至,简直太对不起他的努力了。
云嬗瞧着她黑沉下来的脸色,她没有说话,而是盯着电视节目看,刚才还看得兴致勃勃,这会儿就索然无味了。她放下小零嘴,起身站起来,她道:“身体不舒服,我上楼去睡了。”
贺东辰看着她上楼的背影,等她消失在二楼缓步台后,他立即拿出手机打电话,“你那里有没有可以助孕的补药给我备上,我明天亲自过去取。”
挂了电话,他抬头望着二楼方向,年夜饭那天。云姨的态度明明白白的摆在那里,他知道,想要让云姨答应他们在一起,必须先解决云嬗,让她和他一条心。
而他绞尽脑汁,才想到一个办法,可以让云嬗和他站在同一条战线上,那就是让她怀上他的孩子。只要他们之间有了撇不清的牵挂,那么她一定会为了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和他一起努力去面对反对的声音。
他马上就要满35岁了,别说爸爸催得紧,他自己也想拥有一个完整的家庭,拥有一个和她爱的结晶,这样的生命才是圆满的。
可是他的努力居然失败了,他从来没觉得这样挫败过,感觉儿子老婆在眼前一起飞走了。
他在楼下闷闷的坐了一会儿,等情绪调节得差不多了,他才起身上楼。推开主卧室门,他看着房间正中央的大床上,云嬗躺在那里,若不仔细分辩,甚至不会发现有一个人躺在上面。
他走到床边,踢了拖鞋上去,贴着她的后背躺下,伸手揽着她的腰,柔声问道:“肚子疼吗?”
“不疼。”云嬗摇头。
他的大掌落在她小腹位置,云嬗被他掌心的温度烫得一阵战栗,她伸手欲拿开他的手,就听他道:“不弄你,听说这样会舒服些。”
云嬗抿了抿唇,没有多说什么,由着他的掌心熨帖着她的小腹,过了许久,她闷声道:“你是不是很想要个孩子?”
贺东辰一怔,随即道:“嬗儿,我35岁了。沈存希和薄慕年35岁时,孩子都会打酱油了。”
语气中的艳羡,是不会轻易流露在人前的。云嬗心里清楚,贺家只有贺东辰一个男丁,他是贺家的家主,唯一的继承人,他不可能一辈子单身和她在一起,甚至不要孩子。
她一直忽略这个事实,只是不愿意去细想,以为这样,她就能逃避下去,不去面对。
可是这一天终究是会来,他35岁了,经历过一次失败的婚姻,这一次他不能再任性,必须找个门当户对的女人结婚,传承家业,以及传承血脉。
“你去相亲吧,找个门当户对的千金小姐结婚。”云嬗轻声道,话音未落,她就被他猛地扳过去,她撞进他一双燃着熊熊怒火的眼睛里,他咬牙切齿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贺东辰,我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能和你在一起,我已经很幸福了,你想要孩子,想要正常的婚姻,我都无法给你,所以你去相亲吧。”
贺东辰倏地翻身压在她身上,双目逼视着她,怒气腾腾道:“你就从来没想过要为了我努力一下么?我想要孩子,那也是你生的我才要,我想要正常的婚姻,那个女人是你我才想要结婚,你叫我去相亲,你把我置于何地?”
云嬗跨不过母亲给她设的障碍,从她决定和他在一起的那天起,她就知道,他们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她偷来的。那时候她有多幸福,那么分开时她就会有多心碎。
她一直自私的希望这一天不会到来,可是他35岁了啊,她可以一生无怨无悔的跟在他身边,什么也不要,只要他就好。
但是他不能,他身上背负着家族的兴衰,背负着血脉的传承,他不能一直和她在一起。
“对不起,我配不上你,不足以站在你身边。”云嬗是打从心里自卑,他的爱让她可以飞蛾扑火的扑进他的怀里,却不能让她站在世人面前,因为她打从心里不认可自己,觉得配不上他。
拥有他就已经是逆天而行了,她岂敢再觊觎贺家当家主母的位置,那个位置,不是她这样低贱身份的人可以坐上去的。
贺东辰气得差点咬碎一口牙齿,他从她身上下来,他本来以为他们偷偷摸摸在一起一个多月,她已经离不开他了,所以才会想要试探她,哪里知道她的回答快把他给气死了。
说什么配不上他?配不上他还跟他睡?
“云嬗,你知不知道我很想掐死你?现在又不是封建社会,你和我说什么配不配的?婚姻的前提,不就是两人相爱就可以了吗?”
云嬗摇了摇头,“对普通家庭来说,尚且还要讲究门当户对,不去高攀对方,更何况是贺家这样的百年旺族。如果让外面的人知道你娶了个佣人的女儿,他们会怎么想?”
“我管他们怎么想?我们自己开心不就好了?”贺东辰怒道。
云嬗苦笑道:“是,所有人都可以不理会,但是我却不能不理会我妈妈,这么多年来,我在外打架斗殴,闯了祸不敢让她去开家长会,都是因为什么,因为害怕她会对我失望。她为了给我一个无忧的童年,拒绝了很多人的追求,那个时候我不懂,现在我才明白,她为我做出了怎样的牺牲。对她来说,你永远是高高在上的贺家公子,不能作为她的女婿。而我,偷偷爱了你这么多年,我宁愿无名无份的跟在你身边,也不会去碰贺太太的位置。”
“云嬗!”贺东辰盯着她的眼睛焠了火般,满是愠怒,“你爱我却不愿意给我生孩子,不愿意嫁给我,这是什么道理?”
云嬗移开视线,心如刀割,她道:“我知道你说安全期很安全是骗我的,也知道你把所有安全套都扎了洞洞,我视而不见,甚至在心里期盼,怀上吧,怀了你的孩子,也许我就能鼓起勇气和你在一起,可是老天都不让我抱有这样侥幸的心理。从一开始,我们之间盘桓的就是这些无法逾越的现实,就算我们相爱又能改变什么呢?”
贺东辰盯着她满脸绝望的样子,他眼中掠过一抹不顾一切的疯狂,既然他们一直为这个问题争执不下,那么他会不惜一切代价,将这个问题摊在阳光下,逼迫她去面对,他温声道:“云嬗,我说过,如果你害怕,就躲在我身后,一切让我去解决。我会让你知道,我们相爱能改变什么。”
贺东辰说完,他掀开被子下床,云嬗被他脸上不顾一切的绝决给骇住,意识到他要做什么。她连滚带爬的爬起来,伸手抱住他的腰,恐惧道:“贺东辰,不要,你会逼死她,也会逼死我的。”
贺东辰浑身一震,云姨有多刚烈与固执,他心里非常清楚,云嬗的固执也遗传了云姨,他太阳穴突突直跳,他抿着唇,声音里终于多了一抹绷不住的绝望,“我就是要娶一个我爱的女人,我会逼死谁?”
云嬗跪在他身后,紧紧抱住他的腰,她感觉到他声音里的绝望与悲恸,她心里一阵撕心裂肺,她声音轻颤道:“辰哥,我爱你,我不要你娶我,我们就这样在一起好不好,直到不能在一起为止,好不好?不要逼我,好不好?”
贺东辰眼角湿润,最近他耐着性子与她玩地下情,在贺宅碰见,她目不斜视从他身边走过,其实他多么想抓住她的手,堂堂正正的站在他的家人面前,向他的家人介绍,她是他爱的女人,是他想娶的女人。
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渴望堂堂正正的拥有一个女人,让世人都见证他们的幸福,而不是只能躲躲藏藏,连出去吃个饭,还要他先走,她后到。
他不想委屈她,也不想委屈自己,可是为什么就这么难?
她说他逼她,她何尝不是在逼他?他想把世上最美的东西都捧在她面前,却只能和她偷偷摸摸的谈恋爱,是他错了,一开始就不该由着她转地下情,如今才会把自己陷入这样被动的位置。
“云嬗,这一步,我们始终要跨出去,除非你不爱我,否则我不会去娶别人。”贺东辰拉开她的手腕,起身站起来,大步走出主卧室。
云嬗跌坐在床上,眼泪扑簌簌滚落下来,她不是不想嫁给他,她想,做梦都想,可是她要不起。母亲的话言犹在耳,如果母亲知道她和贺东辰偷偷摸摸在一起,一定会翻天覆地,更何况是他要娶她,这对母亲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
有些事情,对别人来说,是无上的殊荣,可对母亲来说,那却是逾越本分,觊觎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这也是她这些年亡命天涯,也不愿意回到这座城市的原因。他不爱她的时候,她尚且管不住自己的心,更何况他爱她,她又怎能不拼死和他在一起?她捂住眼睛,指间很快被眼泪打湿,她的心绝望到极点。
怎么这么难?他们只是相爱而已,怎么会这么难?
贺东辰开车在街上游荡,脑海里还回荡着刚才云嬗惊慌失措的模样,他点了一根烟,吸食了一口,吐出浓浓的烟雾,心里那股郁气却没有随着烟雾而消失,反而越发的郁结。
他打了转向灯,将车停在路边,有家不能回的滋味,他算是体会到了。他闷闷的抽烟,试图理出一个头绪来,可一闭上眼睛,眼前就是云嬗的模样。
这个让他又爱又恨的女人,却始终做不到放弃。
他疲惫地靠在椅背上,伸手捂住眼睛,不一会儿,有交警过来敲车窗,他眼皮动了动,没有理会。敲车窗的声音越来越频繁,他恼怒地睁开眼睛,伸手降下车窗,气势慑人地盯着车外的交警。
那交警显然被他的气势给惊了一下,结结巴巴道:“先生,这里禁止停车,请你马上开走!”
如果是平时,贺东辰也就开车离开了,不会和交警废话半句,可今天他心情抑郁,语气就特别冲,“我不开走又怎样?”
交警虽然有些畏惧他,但还是坚持原则,道:“如果你不开走,我会给你开罚单,然后叫拖车把车拖走,甚至会起诉你妨碍公务,将你带回警队拘留。”
贺东辰冷冷一笑,然后升起车窗,似乎和交警杠定了。反正他也没地方去,去警局蹲一晚上,似乎也是不错的选择。
交警在车外干瞪眼,他拿起罚单,刷刷的写下来,再拍了照传送回警队。不出三分钟,他的对讲机响了,交通局局长亲自打来的,将他骂了个狗血淋头,说他惹了大人物,让他赶紧把罚单拿回来。
那交警知道眼前的车主不是好惹的,半夜都惊动了局长,连忙拿着罚单走了。
贺东辰没有等到拖车来拉他的车,等来了一通电话。他开车来到桐城最有名的娱乐会所,推开包厢的门,就看到置身在胭脂水粉中的席城。
男人身上只穿了一件条纹衬衣,胸前开了三颗纽扣,露出一大片古铜色的胸膛,衬衣上褶皱很深,衣袖挽到小臂,露出名贵的腕表。
男人头发凌乱,此时正左拥右抱,身边还坐着几个当红的坐台小姐,莺声燕语的,好不快活!
如此颓靡的景象让贺东辰不由自主的皱起眉头,他长腿一迈,径直走过去,在单人沙发上坐上。席城掀了掀眼皮,醉得有些厉害,他轻笑道:“贺队,你可算来了,莺莺,燕燕,过去陪着贺队,今天要不能让他快活的离开这里,就别指望我下次还照顾你们的生意。”
那两个叫莺莺燕燕的女人起身朝贺东辰围来,看着他的目光像看着一块大肥肉。谁不知道贺氏集团的继承人洁身自好,从不来这种花街柳巷寻欢作乐,想要见他一面,比登天还难。
贺东辰靠在沙发背上,眸色清冷的扫过去,那两个女人就不敢动了,心里一阵打鼓,“贺大少,您可是我们的稀客啊,姐妹们都想认识认识您呢。”
莺莺壮着胆子过去,手还没有抚上贺东辰的手臂,就被他凌厉的视线制止了,他冷声道:“滚开!”
席城挑了挑眉,这火气真旺,他坐直身体,挥了挥手,让小姐们都出去。纵然小姐们心有不甘,还是不情不愿的出去了,包厢里很快只剩下他们两人。
大概两人都没想到,曾是死对头的他们居然会这样友好的坐在一起,他看着贺东辰,道:“瞧你这身火气,怎么,欲求不满?”
贺东辰没有理会他,倾身拿起一个干净的酒瓶,开了一瓶酒,琥珀色的酒液斟满杯子,色泽非常漂亮,他修长的手握端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他放下空酒杯,又倒了一杯,一口气连喝了三杯,喝得太急,他呛得咳嗽起来。
席城冷眼瞧着他痛苦拧眉的模样,双手环胸,兴致盎然道:“但凡男人买醉,都和女人有关,你家那小娘们儿给你气受了?”
贺东辰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继续喝酒,转眼一瓶洋酒就让他喝了一大半,他本是想让自己醉的,却越喝越清醒,越喝心里越难受。
“你说女人心里都在想什么?”他苦恼的问道。
“这个问题算你问对人了,我研究了两年,觉得对待女人就该简单粗暴一点,你越是揣摸她的心思,她就越是矫情,还蹬鼻子上脸。”席城这是痛的领悟啊。
贺东辰又倒了杯酒,晒笑一声,“什么门当户对,什么高攀,那都是骗人的,她就是不想和我过一辈子,你说,我到底哪里不好?”
大概是醉了,否则他不会轻易把弱点放在敌人面前。
“女人要甩你还分理由?你瞧瞧我,找了两年,到现在还孤家寡人一个,女人绝情起来,比男人还狠。别让我抓到她,否则她就死定了!”席城咬牙切齿道。
这两个酒鬼,说话就没在一个频道上,自说自话。大抵是心有戚戚焉,彼此看对方都顺眼了一点,酒劲过后,席城道:“贺队,其实我挺佩服你的,为了一个女人,你连命都不要。我刚得到消息,金三角那边几个大佬,悬赏一千万美金拿你的人头,你自求多福吧。”
贺东辰有些警醒,一双黑湛湛的眼里锋芒一掠而过,他从沙发上爬起来,胡乱拿起搁在沙发上的外套,然后站起来,道:“谢了,我会尽快给你消息。”
席城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道:“你为她做了这么多,为什么不告诉她?你直接告诉她,她不就对你千依百顺了么?”
贺东辰脚步一顿,沉默许久,他道:“我不需要她报恩!”
这一切是他心甘情愿为她做的。不想拿来做筹码,否则他的爱情就太可悲了。
席城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后,他撇了撇嘴,“好酸!哎哟,酸得我牙疼,我也想找到那个女人让我酸一回。”
“……”
贺东辰回到公寓,屋里一片漆黑,只有玄关处的感应灯亮着,他倚在鞋柜上,等那股酒劲儿过去。这间公寓里,到处充斥着云嬗的气息,他还记得,有好几次,他们按捺不住,刚进门就吻上了,甚至来不及回房,就在玄关处……
想到旖旎处,他小腹紧绷,伸手摁了摁太阳穴,换了拖鞋,走进去。他没有开灯,眼角余光瞄到沙发上一团黑影,他冷不防吓了一跳,立即全副戒备地瞪过去,厉声道:“谁?”
黑暗中,那团黑影蠕动了一下,贺东辰伸手按开灯掣,正对上女人满是惺松的睡脸,他眼中的凌厉消失,只剩下柔情,可太阳穴却更痛了。
回到公寓楼下,他在车里坐了许久,不愿意上来,也不愿意离去,最终还是推开车门下车,不管他的心多么抗拒,他的身体还是不由自主的想要回到这里来。
他举步走过去,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她头发乱糟糟的披在肩上,惺忪的睡脸多了几分妩媚,他哑声道:“怎么不回房里睡?”
强烈的光线刺得云嬗眼睛发疼,她眨了眨眼睛,才逐渐适应了光线,睨着朝她走近的男人,他在离她几步远的地方停下来,神情有些疏离。可即使离得这么远,她还是闻到了他身上传来的浓烈酒味与香水味。
“你没回来,我睡不着。”云嬗拉下身上的薄毯站起来,她走到他身边,贺东辰下意识后退了两步,她没停,一直站在他面前,伸手抓住他的衣角,凑过去嗅了嗅。
离得近了,他身上的酒味与香水味就越发浓烈,她故意忽略那股香水味,她垂下眼睫,低声道:“你喝酒了?我去给你煮解酒汤。”
她放开被她抓皱的衣角,侧身往厨房里走去,刚迈开腿,她的手腕被拽住,她被重新扯到男人面前,贺东辰摇了摇头,“太晚了,回房去睡吧。”
云嬗抬头望着他,模样倔强又固执,“你会不舒服,我去煮解酒汤。”
贺东辰心里有些恼,他将她重新拽回到胸前,神色间多了几分凌厉,语气也十分冲,“我不舒服的地方多了,尤其是心脏,你的解酒汤能解心痛么?”
云嬗垂着脑袋,像做错事的小学生,她咬着唇。眼泪大颗大颗的滚落下来,十足的委屈。贺东辰像被人迎面抽了一耳光,理智回笼,他松开手,抹了一把脸,道:“sorry,我不是故意对你凶,去睡吧。”
云嬗站在那里,眼泪很快打湿了地板,贺东辰看着她这副模样,心烦意乱又拿她没有办法,他叹息一声,“不想睡就去煮解酒汤吧,我现在想喝了。”
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厨房门口,他才收回目光转身上楼。
云嬗煮解酒汤时一直在走神,贺东辰摔门而去时,她以为他再也不会回来了。她躺在床上,肚子突然很痛,她翻来覆去睡不着,就到楼下客厅等他。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始终没有看见他回来。她想他真的生气了,这次也不会原谅她了吧。她知道她很懦弱,没办法站在他身边,与他一起面对将来的风风雨雨。
她只想在他们还能拥有彼此时,好好在一起,到不能拥有时,她会放手。
可一想到放手,一想到他将来会属于别的女人,她就心如刀割,怎么办?她离不开他了,她该怎么办?
端着解酒汤出来时,贺东辰已经从楼上下来,他简单的冲了个澡,把浑身的酒气冲走,他没有错过她刚才闻他身上的气味时,眼里一闪而过的难过。 百度嫂索 —你曾是我唯一
两人的视线在空气中交汇,不再有之前那种天雷勾动地火的胶着,而是双双撇开视线,心里已然有了隔阂。
云嬗将醒酒汤放在他面前,低声道:“刚出锅的,有点烫,你慢点喝,我去睡了。”
她刚直起身,手腕被拽住,她回头望去,撞上他看过来的目光,然后她被他拉坐到他身侧,他嗓音低哑,道:“陪我坐会儿。”
云嬗安静的坐着,没有挣扎。他身上传来清爽的味道,她看着他修剪得干净利落的短发,目光深情而缱绻。
贺东辰感觉到她依恋的目光,他转过头来,她受惊一般,立即垂下眼睑,他看着心里莫名难受起来,他放下碗,握住她的手,五指撑开她的指缝,与她十指紧扣,他说:“我想好了,我们就这样在一起,不问未来。”
云嬗诧异地望着他,晚上他态度还很坚决,坚决得她都快要妥协了,怎么突然就改变了想法?
仿佛猜到了她心里的疑问,他伸手将她拥进怀里,不让她看到他眼底的隐忧,他道:“嬗儿,能和你在一起是我现在最大的愿望,我不逼你了,我们好好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