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巧丽的脸色刷的一下彻底阴下来,心头一股股愤恨的怒火直冲上来。明明有那么好的法子,只要她认了姚正中做爹,成了姚家小姐,凭着姚家现在的地位和财富,别说她二十出头,就是嫁过人改嫁也能挑个好的。更何况她还是黄花闺女,相貌又绝对的标致,有了姚家小姐的身份,那还不嫁个富家公子!?到时候姚家也得给她陪送嫁妆,那肯定也不是乡下柴火妞嫁人的随随便便一点东西。
毛氏那么精明,她肯定知道这个法子,却不吭声,眼看着她嫁过来给姚正中这个老头子做小妾,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杨巧丽愤恨极了,扭头再看,罗妈妈早在她生气出神的时候就悄悄撤退了。不过她也没在意,现在最重要的是她不能当姚正中这个老头子的小妾!她要当义女!当姚家的小姐!
快步走回屋,杨巧丽直接找到姚正中道,“我不当你的小妾了!你收我做义女吧!我成了你闺女,这个事儿也就没有了的!”姚家的小姐哪能是姚正中这个糟老头子的小妾能比的!?
姚正中愣了下,几乎惊愕的看着杨巧丽。
满屋子的人也都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看着她,皆是鄙夷嘲讽的神色。
“你脑子有病吧!想过荣华富贵的日子,算计着进了我们家,如今如你所愿成了姨奶奶,竟然还痴心妄想的当姚家的闺女!?”姚丽芬呵的一声,简直觉得杨巧丽不要脸到一种程度了。
“你现在已经是姚家的姨奶奶,想当姚家的小姐,下辈子托生在姚家人的肚子里吧!”姚翠芬也冷哼一声,极尽嘲讽的看着杨巧丽。
“想过荣华富贵的日子想疯了吧这是!”梁娇娇捂着嘴哈哈直笑。
毛氏眸光一转,看向王玉花和姚若溪娘几个。杨巧丽之前看着她有两分脑子,可出了这个事儿她才知道杨巧丽钻到事儿简直蠢的连猪都比不上。她是绝对想不到收为义女这种办法的,还是现在这个时候想起来。
杨巧丽脸色黑紫,满心的绝望都转化为仇恨。她已经是姚正中的小妾了,被轿子抬进门来的。外面的人都知道了的。晚了!要是早说,她拜了姚正中为义父,那就肯定成了姚家的小姐了!毛氏知道却不告诉她,因为她是大房的大太太,姚正中要是收她做义女,大房也得出一份嫁妆给她。这是报复她!就因为姚满仓要父债子偿纳她为妾,所以就报复她,让她嫁给自己的公公做小妾,既报复了她又给她婆婆添了堵,一举两得!
察觉到她仇恨的目光,毛氏心里咯噔一声,顿时沉了下去。是二房!肯定是二房挑拨了杨巧丽,让她恨上自己了!
杨巧丽伤心绝望的痛哭,哭自己的悲惨,哭老天爷的不公,愤恨毛氏和许氏算计她,让她好好一个黄花闺女嫁给一个老头子当小妾。
姚满仓听着顿时觉得心里怜悯起来。要是他纳了杨巧丽,估计她就不会这么伤心绝望了。
王玉花却一点不觉得同情,这个杨巧丽当初上自己家里估摸着是相看的,然后就等着算计姚满屯,进她们家当姨娘,过荣华富贵的好日子。现在活该嫁给一个老头子当小妾!
所以没多待,只坐了一会,就散场了。
别人都能散,毛氏却是散不出去的,想跟杨巧丽说说,让她别被二房的人挑拨了,又一直没有机会。
苗氏万万没想到老了老了,姚正中还能再弄个女人来,看到杨巧丽年轻的面容,心里比吃了屎都难受。越到晚上,苗氏的心里却跟镰刀割着一样。
姚满仓也提着心,时不时的盯着姚正中,又看杨巧丽,想着姚正中今晚会不会去睡了杨巧丽。
毛氏看了简直心里呕血,冷眼瞪着他,“这都啥时候,你还不回屋,在这干啥?”
姚满仓看了她一眼,出去上茅房。
等他从茅房回来,见杨巧丽已经回了屋,姚正中也不在堂屋里了,顿时心里一揪,急忙往杨巧丽的屋里看着找。
毛氏气的两眼发昏,心里猫爪了一样。
不过姚正中却没歇在杨巧丽的屋里,纳了杨巧丽只是没办法的办法,他又不是啥好色之徒,杨巧丽又一直觉得他一个老头子娶了她这样年轻的黄花闺女是糟蹋人,他又咋会去睡了人家!
杨巧丽和苗氏都松了口气。姚满仓也松了口气。毛氏却是整夜都没有睡好,两只眼都熬红了。
一连三天,姚正中都没有睡杨巧丽屋里,让杨巧丽提着的心也松懈下来,回门这天打扮一新的准备回家。姚正中却是不可能陪着她回门,家里又没有买下人,只有梁娇娇带来的两个丫鬟两个婆子,都喊着是梁娇娇的陪嫁,寻常连苗氏都使唤不动她们,再说也不会赶车。
姚满仓看杨巧丽孤零零的回门,就想帮她赶车送她回去。
毛氏坚决不同意,“让二房的小厮过来帮忙赶车吧!”
王玉花也直接不同意,“老宅的姨奶奶让我们家的人赶车送,让人看见还以为是我们家的姨奶奶呢!大嫂这想法也真是捉摸不透呢!”
毛氏皮笑肉不笑的,目光阴冷的看着王玉花,“不过就是借你家下人赶个车,二弟妹你想的未免太多了!”
“要我说你家也该买个下人了,东西能借来借去的,连下人也借着使唤,让人看了还以为大哥大嫂多小心眼儿,连下人都要使唤我家的!也用不了几两银子!”王玉花嘲讽的冷笑。
毛氏眸光阴暗,嗤笑一声,“我们家不是穷吗!哪像你们家又是啤酒厂,又酿贡酒还开腊肉作坊,弄学堂的,家里富贵,下人成群的伺候着。我们就只能啥事儿都自己伸手,自己侍奉爹娘!”
这是说她不侍奉公婆,又说她不孝了!王玉花哼了一声,“不想侍奉公婆,别嫁给大房啊!”
“不就使唤一下你们家的下人,你们还不让使了!?”姚满仓看杨巧丽孤单单一个人,本就冲动易怒,更是怒瞪了眼叫嚷。
“呦!你想送就去送呗!”王玉花呵呵的看着脸色发青的毛氏,心里暗暗咒骂着。这个想给她塞个女人的贱人,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姚满仓怒涨着脸,愤怒不已。
姚若溪拄着拐杖缓步过来,“娘!姨奶奶是长辈,送她回趟娘家也是尽孝的事儿!让江明送她吧!”
王玉花不情愿,杨巧丽本来就是要赖上姚满屯,赖上她们家的,让江明去送,人家还不说!?
姚若溪给她个稍安勿躁的眼神,让芍药去唤了江明来。
老宅有驴车,有牛车,梁娇娇还有马车,江明直接随着去了老宅。
梁娇娇却不让使她的马车,“我是梁家的小姐,是家里的大奶奶,小妾只是半个下人而已,也敢坐我的马车!?”
杨巧丽瞪大眼,头一次听到小妾是下人的言论,还是从梁家出来的小姐嘴里说出来的,她心里顿时更悲愤恼恨,觉得受不了。
江明就赶了驴车送她。
杨小庄虽然有些远,不过江明把她送到地方,还是转身就回来了,说是下晌再去接。
村里的人都暗地里鄙夷杨巧丽不要脸,人家救了她,还硬往人男人家里赖,其实她要是只管姚正中负责也无可厚非,毕竟男女授受不亲,众人鄙夷的就在于她和杨大发所谓的‘父债子偿’,一会挑姚满仓,一会挑姚满屯。
不过鄙夷虽鄙夷,看到她身上的穿着,银步摇戴着,还是不少人羡慕嫉妒的。不管咋说,杨巧丽赖成功了,她想过的好日子也过上了。
杨大发看姚正中没有随着一块回来,还很生气,“竟然也不来给我这个岳父行礼!”不过看在拿了不少酒肉的份上,嘟囔几句也过去了。
晌午饭他却是跑过去叫了姚春燕陪杨巧丽,“你奶奶今儿个回门,你作为孙女的,咋说也得过去陪着的!你这秀才娘子可更得懂规矩,不能让人戳你的脊梁骨才是!你奶奶出门子那天你不来我也不跟你计较了,今儿个你可得过去的!”
姚春燕脸色发青,“你别胡乱攀亲戚!谁是谁奶奶!?我奶奶在家呢!可不是你闺女!”
“哎你咋说话呢!巧丽已经嫁给你爷爷了,那就是你奶奶!我们两家也是亲戚了的!后娘也是娘,后奶奶那也是奶奶,小奶奶那照样是奶奶的!你这秀才娘子可不能不懂规矩!”杨大发可是一直羡慕杨峥家的好日子,因为杨小庄就杨峥家有上百亩的地,家里日子过的好,杨峥又是个秀才。
姚春燕又不是出身大户人家,妻妾关系她也不清楚,这杨大发来攀亲,又处处拿规矩压她,顿时就让她说不出话来了。
她相公杨峥也是个读书人,从小在村里家境就比别人好,虽然是老大,那也是宠爱着长大的,杨大发这样攀,他也不知道咋驳斥,见人家都看热闹,黑着脸道,“妾就是妾,根本就不是啥正经亲戚!你快点走,别在我家闹事儿!”
“我咋闹事儿了?我闺女嫁给你们爷爷那就是你们奶奶了啊!我是好心来请你们陪客的,你们自己不懂规矩,还说我!?这是有钱的看不起穷亲戚咋地啊?就是你爹娘那也得叫我一声姥爷,你们都得叫我叫太姥爷的!你们这是不尊长辈啊!”杨大发也拉了脸说教姚春燕和杨峥。
姚春燕气恼万分,她又不会强硬,又不知道咋驳斥,只能恼愤的看着杨大发说教。
杨峥的娘出来,看着姚春燕眼里闪过一抹嫌恶,冷眼盯着杨大发,“你们要是不懂,就去打听打听,小妾只是半个下人,根本当不得亲戚!我们家也没有啥姥爷太姥爷的,别在这乱攀!”
杨大发一听她说自己闺女是下人,顿时恼了,“我闺女嫁给姚正中了!嫁给了姚春燕的爷爷,就算姨奶奶,那也是奶奶的!是长辈的!你们家不认,她姚春燕也不认!?不认自己爷爷的老婆!?”
姚春燕羞愤恼恨,见婆婆脸色越来越难看,“姨娘就是半个下人,谁跟你是亲戚,以后别乱攀!”转身回家,不再多理杨大发。
杨峥的娘冷哼一声,叫着杨峥也回了家。
杨大发在大门外说道姚春燕不孝,不尊长辈,嫌弃穷亲戚,配不上做秀才娘子。
杨巧丽又听一遍妾室就是下人的话,心里更是愤恨不止。要不是她就成了姚家的小姐,哪会变成了姚正中那个老头子的小妾,被人说是下人!?该死的毛氏!
她心里把毛氏骂了十八辈,连晌午饭都没有咋吃,等着江明来接人,攒了一肚子气回到老宅,看到姚满仓就掉眼泪,“我知道我成了姨娘,就变成了半个下人,啥人都能瞧不起我了。回门自己干巴巴回去就算了,我爹好心去请春燕吃饭,还被点着鼻子骂一通。早知道,前几天我直接死了就干净了!”
姚满仓有些狐疑,“春燕不可能会骂人吧?你是长辈的,她也不会骂你啊!”
“我哪是长辈,我就是半个下人!”杨巧丽抹着眼泪回了屋。
姚满仓顿时皱起眉毛,杨巧丽这个样子,肯定是回娘家受委屈了。
毛氏阴着脸过来,压着肺疼,“小妾本来就是半个下人,她还到春燕面前充啥长辈了!?整个八经的长辈是亲奶奶!在屋里病着呢!”
想到病了的苗氏,姚满仓不吭声了。却更觉得要是他纳了杨巧丽,他娘也不会气病了。
江明回到家把事儿回禀给姚若溪和王玉花。
王玉花得意的嗤笑一声,“算计人这下算计到自己头上了!给自己闺女找了门亲戚,多个太姥爷。”
罗妈妈和方妈妈对视一眼,都没有说话。其实在大户人家,除非是贵妾良妾,小妾姨娘那就是个玩意儿,小妾的娘家也不敢自称是亲戚。皇上那么多嫔妃,敢称呼国丈的可只有皇后娘娘的亲爹!但这些话,她们是不会说出去教给毛氏和苗氏的。让老宅的人都把杨巧丽当长辈,那就得敬着这个长辈,让杨巧丽跟她们折腾去。
陈嘉悦虽然懂这些,但她可不是多嘴乱说的人,即使跟认识的人,她也不能乱说话,丢了陈家女儿脸面和矜贵。她现在住在这边,主要的就是跟小四学武功,虽然很苦,可天天看着小四和王祖生,丁显聪几个练武功,练剑术,她就热情不减。
小四看她一个小姐能忍着苦头学练武功,倒也认真教她。不过小四也越来越忙起来,最近姚若溪在教给紫荆和凌霄练瑜伽,她觉得那姿势优美,又能练身子的柔韧度,便也跟着学。
姚若溪是悄悄教的,好在紫荆和凌霄俩人当成武功招式来学,也都学的很快。这边学会了,锦绣斋那边的练功房也派上用场了。每天给一众学生们安排休息时间,就教她们练练瑜伽,放松舒缓身子,也让眼睛休息一下。
众人这才恍然,为啥还有一间练功房在那。听练瑜伽是锻炼身体,还能保持身材,放松身心,提升气质,都很是感兴趣,很认真的跟着学。
陈嘉悦觉得自己的时间有些不够用了。她要一边跟小四学武功,还要过来学双面绣,还要跟着学瑜伽,也不能把书本扔了,给家里写了信,要多住些日子。
袁菁瑶和柳家姐妹也过来了。
“就快农忙了,这时候过来,不打扰你们吧?”柳絮这么说,是因为来的时候见地里的麦子都黄了。
“她们家种的是大麦,还一片青呢!”袁菁瑶暗自抿了抿嘴。
姚若溪家的地里的确还青绿一片,大麦熟的晚。不过,“我家还有三亩地小麦,过两天就熟了,你们来了正好,正好帮我家割麦子!”
柳絮瞪大了眼,“你们家不是有下人,地里的活计也都是短工做吗?”
“那三亩地是我们自己种自己吃的。所以你们正好赶上了。”姚若溪看着她笑。
“你是看我们来了拉壮丁吧?!”袁菁瑶翻了她一眼。
“你们每年吃掉那么多粮食,该不会镰刀都拿不住吧?”姚若溪看着袁菁瑶几位娇小姐,眼里笑意流露。
“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我家的人都要下地干活的,连我也要做饭送饭,照顾瑾哥儿呢!”小四摇着小脑袋,笑嘻嘻道。
几人目光微变,柳絮顿时来了兴趣,“我还没有割过麦子呢!”
“这诗倒是贴实的很,是谁写的?”柳莺以前没看到过,觉得小四既然张口即来,有没有可能是姚若阳写的。
“听一个老爷爷念的顺口溜!”这是姚若溪告诉她的,说是小时候听一个锄草的老头唱的。
柳莺嘴角微抽,又想问问姚若阳会不会回来,也卷了袖子下地割麦子干活儿,又觉得她一个姑娘家哪能打听人家的事儿,遂忍住没有问出口。
“我哥也会回来干活的!我家的人都要下地呢!”小四仿佛知道她所想的,柳莺听的脸色顿时泛起了一层红晕。目光询问的看着柳琴和袁菁瑶。
“这乡下还怪凉快的!”袁菁瑶看了眼远处的麦田,那随风涌动着,仿佛说不尽的力量般,让她想去看看。
几人听她这么说,就是要留下了,柳琴过来本就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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