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那本《一朵花》。他只是看书看得太久了,睡不着,所以干脆下来泡一杯咖啡,谁知道许白会坐在地上吃泡面。
傅西棠没有说话,这让许白忽然有些紧张,可他的面还没吃完呢。
这时,傅西棠忽然弯腰,向许白伸出了手。许白愣了愣,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却也没有躲。于是他就看到傅西棠离他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近得几乎能看到他的喉结……然后傅西棠就从他的头发上摘下了一片花瓣,红色的,海棠花的花瓣。
他忽然想起来了,刚刚有场戏是在花丛里拍的,所以……他刚刚就一直头顶着那么片花瓣吗?
像个花痴似的。
许白摸了摸鼻子,除了微笑,别无他法。
傅西棠好像也只是随手摘下而已,把花瓣放在料理台上的白瓷小碟子里,就拿出咖啡豆和手磨咖啡机开始泡咖啡。
许白就坐在他脚边,一边吃面一边仰头看。不得不说大老板做起什么来都很赏心悦目,月色撩人啊,许白想。
很快,咖啡的香味就飘出来了,许白嗅了嗅,有点想喝。但大老板好像没有准备他的份。
许白有些遗憾。
这时傅西棠忽然又从篮子里拿出一个鸡蛋,许白还在疑惑着“咖啡加鸡蛋”是什么组合,就看到傅西棠拧开了燃气灶,火苗窜上来的同时,一柄黄铜的长柄大勺子在他手中打了个转儿,停在了火苗上方。他拿着把小刷子往里面刷了些油,便单手拿着鸡蛋在勺子边一敲,“咔”的一声,鸡蛋就完美地落进了大勺子里,一滴不漏。
“噗滋……”一个鸡蛋,恰好盛满了大半个黄铜勺儿。
许白看得目不转睛,目光扫过他的手腕,就见他微微颠着那勺,鸡蛋便在勺里愉快地翻着身。蛋清迅速染上乳白,将里面可爱的蛋黄包裹住。
哇,这一定是个溏心蛋,许白忍不住舔了舔嘴唇。
可惜不是我的。
许白又低头吃了口泡面,可是在溏心蛋的诱惑下,他觉得泡面好像都不怎么美味了。于是当傅西棠关火,转身准备将蛋放进许白锅里的时候,就看到他抱着锅一脸惆怅——他大约是真的钻过花丛,头发有些乱,嘴里还嚼着泡面,脸颊一鼓一鼓的,嘴巴上沾了油也不知道擦一下。
疲惫和遗憾从他身上的每个角落冒出来,又让他看起来有点儿……可怜巴巴的。
傅西棠把铜勺伸到他面前,他闻着味儿就抬起头来,眨眨眼睛盯着那颗蛋。
一秒、两秒、三秒……
许白主动地抬起了锅,诚恳道:“谢谢傅先生。”
傅西棠却愣了愣,他刚刚……是在逗许白吗?他不由失笑,翻转勺子将溏心蛋放进许白的锅里,说:“吃吧。”
“哦、哦……”许白下意识地去夹那颗蛋,心里却不断地在想:刚刚大老板是笑了吗?是笑了吗?笑了吗?
还是他眼花了?
思索间,许白一口咬下半颗蛋,温热的蛋黄瞬间溢满了他的口腔。
真幸福啊。
默默喝着牛奶的阿烟表示,呵呵,你们开心就好。
大晚上的让爬山虎在我窗前来回晃,吓谁呢,老子是吃了砒霜才会管你们的破事。
“傅先生,你的咖啡。”许白将咖啡放到傅西棠手边。随着他的脚伤逐渐好转,他对傅西棠也不再用“您”来称呼了。
只是现在许白有一个烦恼——他的脚差不多好了,不该继续赖在傅西棠家里。可他已经习惯于多睡一会儿,走两步就能到达片场的舒适生活。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而且留在傅先生那儿的人质还没要回来呢。
就这么烦恼着的许白,迎来了杜泽宇的杀青。
大家一起在小楼前拍了张合影,杜泽宇捧着花站在中央,笑得看似腼腆实则尴尬。许白知道他还为屁股上的伤耿耿于怀,觉得丢脸。
毕竟那伤看起来就像被人那啥了一样。
让许白没想到的是杜泽宇会在临走时过来跟他道谢,虽然他看起来鬼鬼祟祟的还挑许白落单的时候来,可态度还算好。
就是有点别扭。
“那天的事……谢了。”杜泽宇道个谢,把自己道成了劲椎病患者,左看右看就是不肯看许白。
“你脖子又扭了?”
“谁脖子扭了!”杜泽宇转头瞪着他。
“哦。”许白送给他一个关爱和鼓励的眼神。
“总之我道过谢了,我走了!”杜泽宇临了还被许白气到,一下跑出老远。不过他大概是跑得太奔放了,屁股又疼起来,忍不住用手护着上了车。
许白看着他的背影摇头失笑,正好顾知发信息来问他晚上要不要一起吃个饭,庆祝他脚伤痊愈外加他写了一首新歌。两个人好久没见,许白当然应了下来。
于是当晚,北街10号的餐桌上,只有阿烟和傅西棠两个人。
没了许白跟阿烟说话,餐桌上静得只有筷子碰到瓷碗的声音。阿烟忍不住说:“先生,许白的脚好了,他就要搬出去了。”
傅西棠淡然地抬眼,“所以?”
“就留他在这儿住到拍戏结束呗,搬来搬去多麻烦啊。”
“你很喜欢他?”
“就是聊得来呗,反正他住在这儿也没给我们添过什么麻烦。”阿烟认真劝说。
傅西棠没有表态。
阿烟再接再厉:“先生你看,他是四海的艺人啊,老板关照员工不是理所当然的嘛!而且他的脚刚好呢,这样来回走也不太好,万一又扭了怎么办?就跟前几天一样,现在的小妖怪都不懂得怎么保护自己,哪像我们那时候……”
傅西棠拿起手帕擦了擦嘴,慢条斯理地问:“我有说不让他住吗?”
阿烟:“……”
那你不早说!
另一边,许白和顾知租住的小公寓里开着空调吃火锅。这时顾知的习惯,每写完一首新歌,必定吃顿火锅犒劳自己。
可是两人吃不到一半,楼上就开始吵闹。有男男女女的笑闹声,还有高跟鞋踩地的声音,特别吵。
“这怎么回事?”许白问。
“就这几天开始的,我出去采风前还没有呢。楼上好像搬来了新住户。”顾知说。
“跟物业说了吗?”
“说了,没用。我已经下单买了一个震楼神器,改天让他们感受一下来自楼下的愤怒。”
说着,两人相视一笑,干了半杯可乐。
可是很快他们就笑不出来了,因为楼上已经开始嚎“一人我饮酒醉,醉把佳人成双对”,那情感之饱满、节奏之明快,让头顶的吊灯都忍不住跟着她的曲子摇晃,落下几粒灰尘,洒在火锅里做佐料。
这还不是最让人不能容忍的,最不能容忍的是——她没有一个字在调上。
作为一个歌手,顾知忍不了了。
两个好基友一商量,决定上楼去交涉。许白是妖怪,会一点障眼法,可以在短时间内掩盖自己的本来面貌。所以就由许白去楼上敲门,顾知在拐角处等着,随时准备策应。 </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