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哦?谢谢你告诉我,嘿嘿。”
“呼,看样子你是疯了。”女子放下心来,哼着歌转身远去。
熔浆沸腾的声音不断响起,鼓着的泡泡又破碎,这片天地中只剩这种声音。
天明有多希望,熔浆中传来一丝异响,不在是那单调而重复的枯燥声音。可是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他渐渐失望。
阿姚是不可能从中出来了。她不可能从熔浆中爬出来在静静站立在自己身后了。不可能了。
连阿姚也离开。
他好像什么都没有了。
静静隐匿在你身边,不去打扰,无声陪伴。随你笑,而露出你看不见的笑容,随你伤心,而低头难过。这就是阿姚对他的意义。
在时光的流逝中,过了一年又一年,这些rì子里,头颅躺在融化成肉浆的血肉上的天明始终无人问津,也没有龙族来继续折磨他,但这就已经是一种折磨。
不是因为那无声的安静使人心中憋闷发狂,而是,那团肉浆渐渐腐烂,散发出刺鼻的臭气,后来更是诞生了肉.虫,在其中不断穿行,渐渐爬上他的头颅...
那是蛆。
......
数十年之后,那团肉浆已经完全消失,天明的头颅也被蛆吃的只剩下咬出无数坑洼的头盖骨,可是他的意识始终存在,他始终不曾死去。
某一天,那个红衣少女踏空而来,带着温柔的笑意,在他头盖骨上滴下了一滴灵药,数天之后他全身血肉恢复,于是,又进入下一个折磨的循环。
如此往复不断,折磨中,忘了麻木,忘了时间,甚至忘了自己忘了思考谋划,所剩下的只有苍白等待,默默承受。天明不在开口说话,不在对痛苦做出反应,任人施为中连动都不动弹一下。
这样一来,龙族没了乐趣,也就到了他的死期。
已经过了一百多年。这一百多年,他就是在这样的折磨下渡过。后来对什么都习以为常了。
如果不是麻木,那是什么呢?
当年的平静,渐渐归来。生死间的挣扎,远远比这种折磨更加绝望痛苦啊!
红衣女子再次踏空而来,站在天明身前,看着天明脸上涌起失落,并没有急着动手,她不断的转动那柄锋利的小刀。“武神将在三帝城加冕,所有妖族都会去朝拜。”
天明无动于衷。只是听到兔小妖的消息,他内心不管如何平静,还是为之一荡,只是没有表露出来。在这种状况下听到她要加冕成为妖族女武神的消息,天明心中还是有一些莫名难言的伤感的。她有她的风光,他有他的落魄,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了,在怎去交集。
“你也没有活着的必要了,真舍不得杀你。”红衣少女,不,曾经的红衣少女,百年过后已经成熟风韵,眼角有了淡淡的鱼尾纹,她的道行毕竟不高,没有那么长的寿命。“这百年来你教给我很多,让我大受脾益,何况折磨你还是这么一件乐趣,哎!”
“我们决定在去参加武神加冕仪式前,杀了你。”红衣少女淡淡一笑,“还记得给你实施抽魂的那个老妇人么?她已经老死了,哎,真可惜,这样的前辈!”
“你是不是在想,倒是便宜她了?又或许经历过百多年的折磨,你麻木中早就不去思考想象,只剩空白的等待,这样活着也没有意义,倒不如死去。”
天明的身体轻轻一颤,右脚不着痕迹的朝外挪动了几分,刚刚他明显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触碰到了他的脚,只是是何物,他看不见!
“你要知道,都是立场的原因,都是立场,站在你的立场,你对我们自然是恨极,可是站在我们的立场,你害死了我们那么多族人,怎么折磨你都不为过。对立的立场注定了仇恨的诞生,在你看来错了的事,你的敌人就会认为是对的。”红衣女子说出一段很高深的话。
“武力可以解决这种问题,立场不可以被打破,你却可以杀了站在你对立立场的人,只是,你没有这样的武力。”她说着递出小刀,直刺天明额心,小刀上明显被加持了强大力量,瞬间闪烁出神xìng的光辉!
天明突然抬起头来,嘴角僵硬拉扯中显露出一个淡淡的笑意,在红衣少女看去,是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