掏出一块手帕,递给路易,“擦擦汗。”
路易慌张地摆手,“我……我、我怎么配用大小姐的东西。”
说话的模样更像……蒋独伊轻声道:“没关系,当我赏你的。”
“多谢大小姐。”路易诚惶诚恐地接过,在蒋独伊鼓励的眼神下虚虚地在额头绕了一圈,没敢让那块雪白的手帕沾到他汗津津的额头,一顿汗擦下来,头上还是亮晶晶的,对着蒋独伊憨笑道:“多谢大小姐。”他的嘴笨,也没读过什么书,不会说什么漂亮话,翻来覆去就这两句。
蒋独伊摇摇头,将他手里的帕子抽回,对着路易道:“低头。”
路易不明所以,却立即听话地低下了头。
“你呀,”蒋独伊拿着帕子替他擦汗,轻声细语,“都跟你说了多少回,在我面前别那么拘束。”
“蒋独伊!”
万佛西怒气冲冲地奔过来,一脚将路易踹开,他等了五分钟还不见路易来回话,忍不住自己偷偷出来想看看情况,就见蒋独伊靠在车窗上帮路易擦汗,脸色别提多温柔,简直气死他了!
蒋独伊冷了脸色,收回手,眼皮懒懒地抬起,“万少。”
“你是不是非要气死我你才甘心?”万佛西摸着“咚咚咚”狂跳的心口,一口气闷在胸口,不知该怎么发才好。
“谁气谁?”蒋独伊轻笑一声,眼角往下略垂,有些自嘲道,“你抓了我的人,还说是我要气死你,这可真是倒打一耙。”
万佛西刚刚还气得差点升天,可一见她神色哀婉,心中又十分怜惜,轻声道:“谁要你跟我斗气。”
淮帮那么多兄弟的身家性命在他心中不过是拿来斗气,蒋独伊恨不得现在就上去抽他几个耳光,但对这种极端自私自我的孩子,打几下是打不醒的,要不然万微也不至于到死之前都与这儿子势不两立,她也不想当他爹,只想先解决眼前这桩麻烦事。
蒋独伊道:“不都是你在咄咄逼人?你不来惹我,咱们相安无事。”
“我不来找你,你也不来找我,是吗?”万佛西苦涩道,“咱们就,‘相安无事’?”
这么闹了两场,被他轻描淡写地说成“找”蒋独伊,蒋独伊真是对他头疼不已。
当年她跟万佛西闹得很不愉快,万佛西性子骄纵也就罢了,背地里还经常对阿正搞些小动作,蒋独伊警告了他几次,他都阴奉阳违,蒋独伊忍无可忍,直接跟他断了来往,反正本来她与万佛西相处就是因为她父亲的命令。
在两人绝交之后,万佛西便急急忙忙地出了国,出国前还留了一封信给蒋独伊,信上承认自己做了错事,但用词都是些“我与阿正开了些小玩笑”、“他不过是个仆人”,叫蒋独伊看了就生气,懒得回。
她没回信,在万佛西心里,他们之间的事,就还不算完。
蒋独伊叹了口气,情债还牵连帮中兄弟,那可就太不该了,虽然她不觉得自己有亏欠万佛西什么,陪这骄纵少爷玩的那段日子,她可是忍让许多。
“进屋谈。”蒋独伊轻声道。
万佛西的脸上笑容藏都藏不住,“好!”连忙伸手替蒋独伊开门,等蒋独伊下车,就迫不及待地想伸手扶她,被蒋独伊轻轻打开,“我会走路。”
“好,都好,”万佛西笑容满面地展开手臂,“进去再说。”
先前想好的下马威早抛到了九霄云外。
两人进去之后,被万佛西踢到的路易才慢慢爬起,将刚刚蒋独伊给他擦汗的帕子也从地上捡起,他拿在手上拍了拍上头的灰尘,心中暗想,阿正是谁呢?他可真幸福。
“你最爱喝的龙井。”万佛西献宝似让仆人将早准备好的茶端上。
蒋独伊吸了口烟,淡淡道:“我不喝茶。”
万佛西的脸色沉了下来,“咱们就不能好好说话?”
“我是在跟你好好说话,”蒋独伊抬眼看他,眼中略有同情,“我从来不喜喝茶。”
只不过因为你喜欢喝龙井,我作陪罢了。
万佛西性子喜怒无常,像个小孩,可智商却不是,听了蒋独伊的话,再瞧见她面上的神情,他马上就懂了她的言下之意,他顿时有些不知所措,倏地起身,生硬道:“我这有汽水,你一定爱喝,我去拿。”说完,落荒而逃。
看着他离去时慌乱的背影,蒋独伊轻笑一声,要拿东西不会派仆人,何必亲自去,看来这孩子想通了一些事,慌张的很。
“大小姐,”寂静的屋子里,奉茶的仆人突然出声道,“你不该来。”
蒋独伊将脸转向那人,那人生得平平无奇,是扔在人海里就找不出的模样,只有那一双眼睛,在如水的温柔下暗流汹涌,波涛澎湃。
作者有话要说:阿正虽然人不在,但精神在……(噗,我在胡说什么)(阿正永垂不朽)(手动滑稽)
青青确实上线了,戏份一秒钟也是上线(我觉得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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