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城一个偏僻的巷子里面有一家“圣徒饭店”,店里面永远没有酒只有饭菜,因为老板是一个虔诚的穆斯林信徒,目前在社会动荡战火不断的非洲之角已经没有多少可以为了信仰而戒酒的穆斯林了,所以“圣徒饭店”里面总是冷冷清清的,不过那个留着山羊胡子的老板似乎并不在意,即便一天到晚没几个客人,他也照样风雨无阻的按时营业,几年如一日。
在这鱼龙混杂,到处都是衣衫褴褛的贫民三五成群走着的巷子里面,衣衫整洁的马兰斯就显得有些突兀,不过好在生计的艰难让兰城的百姓们已经习惯了个人各扫门前雪,所以也没有人太注意他,更不知道这个年轻人就是兰城最大的豪门世家的少爷,“圣徒饭店”的老板也没对马兰斯有什么异样的眼神,把他迎进饭店单间后,依然端上来没有酒水的饭菜。
单间略显狭窄,马兰斯并没有吃饭,而是推开门走了出去,单间后面有一道门,马兰斯推开门进入了老板的后院,走到后院的一个房间前,马兰斯推门闪身而入,屋子里面有一个人,正在桌前的椅子上看着什么资料。
“干爹!”马兰斯紧走两步,手忙脚乱地要屈膝拜倒,却被那五十岁左右的老者抬手阻住,马兰斯只好直起身来,只见老者面容冷硬不怒自威,头发有些花白,马兰斯有些激动的道,“五年不见,干爹……您瘦了。”
老者用欣赏的目光上下打量着马兰斯,连连摇头叹息:“五年不见,我几乎都不敢相认,你浑身上下都是一个豪门的少爷,当初我也没料到短短五年时间,你就成功爬到伊尔家族最核心的嫡系集团,成为其最重要的决策者之一,这儿已不适合你的身份,看来得重新找一个会面的地。”
“不碍事!”马兰斯忙道,“这次我是心急见干爹才贸然前来,以后我会注意着装,不再惹人注意。”
二人着坐了下来,马兰斯用复杂的眼神望着老者问:“干爹这次前来,是要对伊尔家族动手了?”
“不错!”老者眼中闪过一丝厉芒,“现在政府暂时控制了局面,总统终于腾出手来整顿了,我要趁此机会打击中部的分裂政权,其中尤以伊尔家族为首。伊尔家族盘踞中部已经几百年了,虽然表面上还只是一个酋长,实际上和海盗勾结劫持国际商船才是它最大的经济来源,只是一直抓不住他的证据,所以一直拿他没办法,这次我从中央秘密来到兰城,可以随时调动我们的海陆空军,只要可以抓住他勾结海盗的证据,那么就可以名正言顺的进攻兰城,从而把伊尔家族连根铲除。”
着老者拍拍马兰斯肩头,眼里闪出殷切之色:“你这个五年前埋下的钉子,终于到发挥作用的时候了。”
马兰斯微微头道:“不错,伊尔家族经营着各种非法行当,最重要的是帮助海盗销赃走私,这些触及众怒的勾当我俱一清二楚,任谁一件都有足够的理由消灭他。”
“不够!”老者断然道,“伊尔家族已经盘踞中部几百年了,树大根深,而且在整个东非都有影响力,若只是一般的罪名,多打击到他的枝叶,根本撼不动这棵参天大树,以你目前在伊尔家的地位,该有份量更重的消息给我。”
马兰斯垂下眼帘陷入沉吟,老者站起来,在屋中踱了几个来回,淡淡道:“近年来海盗一直不绝,为世界各国海运业的心腹大患,世界各国都联合绞杀,但是始终不能根除,反而愈演愈烈,你以为是何原因?”
老者着一顿,双目熠熠转望马兰斯:“海盗长年漂泊海上,不可能不补充粮食淡水,淡水也还罢了,可以从海外荒岛补充,但粮食却只有通过路上补给,而海盗一般只在东非一带活动,没有其他地区活动的迹象,所以只可能是在东非一线补充。特别是海盗中势力最大的一支——亨利海盗,简直就一直没离开过东非之角,定是有人暗中在资助他们,我怀疑就是伊尔家族,即便不是,他们作为本地最大的势力,也不可能不知道一线索。”马兰斯皱起眉头,缓声道:“勾结海盗,那是触及国际公愤的事情,我知道伊尔家族有此行为,也隐秘到不容我知晓,我最多只能知道他们为海盗销赃,但是我可以掌握的证据都是转过一手的,没有直接为海盗销赃的证据,不过我会尽力去查,尽快给干爹消息。”
“好!”老者激动地扶住马兰斯胳膊,殷切地道,“若能找到伊尔家族直接勾结的证据,那谁都救不了它,干爹定要它顷刻间灰飞烟灭。”
弯月如钩,海风阵阵,波涛拍打岩石的声音如仙人击鼓,远方海面波光如万银星,可与天上万繁星竞美。阿穆尔坐在车里走在队伍前头,身后十多辆卡车碾压在砂石地面上面的声音,在寂寂夜空中仍显得分外明显。
前方不远就到达人迹罕至的鲨鱼滩了,阿穆尔抬头看看星月,在心中盘算着行程,象这样的行动已不是第一次,倒也驾轻就熟,只是那些粗鄙的海盗,阿穆尔实在很讨厌跟他们打交道。
突然,他的卫星电话响了起来,接起电话,里面立刻传来老爸急促的声音:“立刻把给养通通倒入大海,然后分散隐蔽,躲过今天晚上明天再各自回来!”
“倒掉给养,快!”阿穆尔立知有变,毫不犹豫对众人下令,片刻间,数顿给养推入大海,转眼便被波涛吞没。
“分头离开海堤,到荒野隐蔽一夜,然后暂时躲避一段时间再各自回来!”阿穆尔话音刚落,众人立刻分散开来,转眼消失在夜色中,这些都是伊尔家族最忠贞的佣人,危急时刻如军队一样令行禁止,只有两个贴身的保镖留在身边。
此时,鲨鱼滩的方向已隐约传来呐喊拼杀声。
阿穆尔连忙驱车逃离了这个是非之所,毫无疑问,一定是出了大麻烦,不然老爸不会如此仓促的让自己赶紧撤离。
驱车赶回兰城,阿穆尔心中寒意越甚,敌人有如此完备的埋伏,甚至连自己与海盗接头的时间都在算中,定是得到十分精确的消息,这消息只有伊尔家最核心的几个人才清楚,不敢想象身边竟隐藏有奸细,阿穆尔恨不得立刻飞回家中,给父亲提个醒,把奸细揪出来。
第二天清晨,在车里面呆了一夜的阿穆尔才开车回到伊尔庄园,看到庄园没有什么变化,他的心才算放下。
“大哥,你终于回来了!”未进家门,便见三弟阿米达已经跑了过来,脸上惊慌未定,“大哥,老爸在会议厅里面,就等你了,请随我来。”
阿穆尔随着阿米达进入庄园的第二层门户,顺着鹅卵石径来到庄园中最机要的会议厅,只见伊尔家最重要的几个人物早已等在那里,众人或坐或立,脸上都是一样的压抑凝重,并不因阿穆尔平安归来而轻松。只有主位的伊尔酋长脸上露出一丝笑意。简短地把昨夜所见所闻了一遍,大厅中一时寂寂无声,半晌,伊尔家族的第二号人物,伊尔酋长的弟弟依曼才轻咳一声,犹豫着问:“这么,咱们家中出了敌人的奸细?”
“不仅如此,”阿米达恨声道,“这奸细还就在这厅中,咱们与亨利往来的细节只有这厅中寥寥数人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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