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感情之后再听到这样的话,她心里除了痛,还是痛,深入骨髓的痛。
垂下眼帘,默默收拾。
又听他在旁边恶语相向:“别以为你垂眉善目,我就会对你另眼相看。不会,我只会更恶心你,更厌恶你,厌恶的想让你快点滚滚滚……”吃饱喝足有了力气,念到滚滚滚滚的时候他的情绪又再次爆表,戾气说来就来抬手打落她手中的碗筷:“滚!快滚!”
瓷碗打落地上。
又一次在她脚边炸开,却感觉炸开的不是碗,而是她的心。
她没法跟他解释,也没法跟谁诉苦,只能默默地再蹲下静静打扫。心情十分沉重,散去的头疼又感觉回来,手指不小心被碎片划破,鲜血滴到瓷碗片上,一颗一颗的红。
十指连心,她疼,他知道吗?
若是以前。
他肯定会心疼,肯定会帮她找药翻创口贴,肯定会埋怨她:“他们会做,要你操这个心?”
难受。
想哭。
默默地收拾完,又体贴地给他倒了一杯水,晾到差不多的时候再递给他,受伤的手藏起来。
他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有看见,接过水一脸不高兴地喝着,还抬头再问她:“你什么时候滚?什么时候才能成全我和珊珊?我真的不想见你,见到就心烦,烦得要死。”
芸思梦紧了紧手,头疼得更厉害,身上还一阵阵发冷。她感觉不妙,这又是要发烧的节奏。
她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
体力大透支,烫伤,心病,压力……总总加起来,就算退烧也是暂时退烧。
晚上是发烧最易反复的时间,她得小心一点,万不能再病倒。没有和他理论,把病房简单的收拾了收拾就躺在旁边的陪护床上闭眼休息:“想让我滚,没门也没窗户。或者说,想让我滚,等你恢复了记忆再来跟我说。没有恢复记忆之前,我不会滚,你说也白说。”
“芸思梦,你能不能讲点道理?能不能不要这么过份?好歹珊珊对你不错!”
“不是我过份,而是我怕你后悔。”
“哈哈哈哈哈……”江晗昱被她自大的话惹得哈哈大笑:“我后悔?你算什么东西还能让我后悔?你难道不知道,就因为你在我面前晃来晃去,我,我,我……”
“你什么?”
“我连饭都吃不香。”说完又感觉这理由有点牵强,眼神都闪了几闪。
芸思梦同样是无语地扯了扯嘴角……幼稚。还真是幼稚。真的有必要让时准查一查他是不是真的掉了智商。刚才他吃了四碗,陶亦珊做的饭他为什么不吃?看着陶亦珊能吃下,他为什么不多吃点?为什么要一直饿肚子?不止幼稚,还脑袋有坑!名副其实的坑,扭头取笑他:“刚才我站在你旁边,你明明吃得挺香嘛,我都吃不了你那么多。”
“我,我,我哪有?你哪只眼睛看到了?我平时能吃八碗。”江晗昱硬着头皮强词夺理。
芸思梦想笑,八碗,他平时吃白米饭顶多吃一碗半,一般都是一碗。喝粥能多一点,两碗。一口气连吃四碗她也是头一次见,若不是想着他饿了一天,她都怕他吃撑。
头疼又厉害了几分。
她伸手揉揉头有点想睡觉,又听他在旁边不依不挠地碎碎念,念得她心烦至级,索性起床接着收拾。她刚才只收拾了一点点,也不知道陶亦珊是怎么做的饭,一天时间能把里里外外都弄得那么脏,脏得出奇。
她撑着体力躲在厨房享清静,再一点点刷,把墙钻缝都刷得一层不染。她其实挺爱干净,爸爸生病后家里也是容不得细菌滋长,慢慢的她就养成了这些习惯。
江晗昱没人吵架,躺在床上百般无聊,眼睛睁一会儿闭一会儿,还一会儿一会儿的往厨房瞟,她在里面做什么?为什么一直不出来?她在眼前嫌她烦,她不在跟前他心里其实更烦。
前者的烦是心烦,后者的烦是百抓挠心无法描述且解释不清楚的烦。
还有一种冲动,想把她从里面抓到他眼前,让他一直能看见。
就好像刚才,明明睡着可她一离开他就醒了。
就好像今天,明明困得想睡可她不来他就一直睡不着,总感觉心里缺个洞。
吃饭的时候百般嘲讽她,幼稚的行为他自己都嫌弃,可心里就是想要刁难她。只有刁难她,她才会跟他说话,才不会一直围着路华琛。她是他老婆,凭什么和路华琛一直粘在一起?想和路华琛粘在一起,那她离婚啊!不离婚,就要以他为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