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这点的。若不是有十全把握,彻底掌控了宫里的一切,我,又哪敢出现在你面前?”
太子最后的一丝侥幸也被打破了,他看着徒宥昊,一直勉强打起的精神这才颓丧了,好半天了,他才问徒宥昊:“你是什么时候起了这心思的?”
“什么时候啊?”徒宥昊想想,突然笑起来,“大概是,我六岁那年,被种了人痘,栖栖遑遑以为自己快死了,却被隔离在了一座破败的宫殿里,叛军杀入,差点死了的时候吧。”他笑着看着太子,“大哥知道吗?当日我穿着小太监的衣服,九死一生躲避叛军的时候,来过这里呢。正阳宫和甘宜宫,重兵把守,层层保护,你和二哥三哥,俱是平安无事,甚至没有收到任何惊吓,看到一丝血。而我,却在那时候,就动手杀了人……”
太子看着他:“那不是我的错!”一切,都是皇帝的谋划。
徒宥昊点着头,视线往炕上皇帝的身上打了个转,笑道:“我知道,不过是我没有地位,不够重要而已,我没怪任何人!”他轻叹着,“只是我却自此发了誓,总有一日,我比叫所有人都不敢再随便舍弃我!如此、而已!”
皇后无力的跌坐在了地上,一切来得太快,胜利的喜悦,她甚至还没有好好品味,就这样,又没了?
太子临死的那一刻,还在不甘的嘶嚎:“老四,你不会有好下场的。史笔如刀,你今日所作所为,必被后人唾骂!”
回答他的,是徒宥昊毫不留情地一剑。“太子,你霸道刚愎,三哥骄横狂傲,为了谋夺上位,你们丧心病狂,连河堤的银子,军营的钱粮都能动手……太子,你便登上大宝,也不会是个好皇帝的。我今日所作所为,没有任何愧疚。我、会是一个爱民如子的明君!”
后人?他管后人如何评说?真真可笑,明明皇帝诅咒时他也是不信的,可临到死了,他却还是这般唾骂他。又有什么意思呢?
他,根本不在乎那些东西!
这一生,他只要他心里的那个人,一直与他走下去,就足够了!
他会牵手着他爱的那个人,做一个圣贤明君,然后跟名臣良将的他,一起流芳百世!
徒宥昊带血的剑又指了淑贵妃,笑着看着皇帝:“父皇,儿子这里有个药,能叫你暂时恢复力气,不如,您给儿子写一个传位诏书?您知道,二哥虽然没了,可二公主,可还活得好好的呢!”
淑贵妃膝下有一儿一女,一个二皇子徒宥昃,一个二公主。闻言,巴巴就望了皇帝。
皇帝看着平生所爱,再看看明明一身血迹,却还笑得云淡风轻的儿子,到底点了点头。
皇后在一边,凄厉地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
贾瑚带兵一路闯进宫中,与太子残存的势力拼杀,终于来到正殿前的台阶上,东方隐隐泛白的天际,徒宥昊就站在上面,微笑着看着他。
底下,兵士们还在奋力厮杀。
混乱,现在才刚刚开始。
徒宥昊却对他伸出了手,贾瑚慢慢走到他身边,跟他并肩站着,徒宥昊笑看着他,问道:“子方,你会不会觉得,我心狠手辣?”
贾瑚笑笑,不答,反问:“你的心狠手辣,会对着我来吗?”
徒宥昊看着他:“绝不!”
贾瑚便笑起来:“我的心啊,最是狭小不过,只装得进我在乎的那些人。其余不在意的人,你便是再心狠手辣,我也不在乎。”
徒宥昊的心,登时就松了下来,低低笑起来,然后越笑越大声,最后看着贾瑚,整个人都笑得有些傻气了。
“子方,这次杀的人太多了,后面朝里,怕有的忙了,你最有本事了,帮我一起好不好?”
“这还用说?!”
徒宥昊望着他:“子方,日后,我为君,你为臣,我们,彼此携手一生,可好?”
贾瑚定定看着他,突然摇了摇头,笑着矮下了身子,在徒宥昊身边跪下,冲着那东方日出的太阳:“以亘古不变的太阳起誓,我贾瑚一生,必在吾皇左右,辅佐尽忠!”回头看着身边的男子,用着只有两个人的声音,细声笑道:“一生托付,生死、不离不弃!”
徒宥昊深深吸口气,眼底的酸涩止都止不住,到底还是叫眼角沁出了泪珠。
这一世,就叫他们,生死、不离不弃!
他要做良臣名将,他要做圣贤君主,他们两个人,人前不能做恩爱一对,可他们的名字,将会在史书中被一起提起,说起贾瑚,就有人想起他徒宥昊,说起徒宥昊,就有人说起他贾瑚。
此后生生世世,他们都要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