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却是要尽心尽责,做自己该做的事的。我们本就是四皇子您的伴读,也是皇上金口玉言让我们进来陪伴您的,哪能一直让您一个人在屋里呆着?”
徒宥昊不屑:“说得倒好听……”
贾瑚只当没听见,接着道:“难道你想违背皇上的命令?!”把徒宥昊噎地是哑口无言。贾瑚又道:“这些天,宫人的确对我们那屋有疏漏之处,可是四皇子怕不知道,韩家和我父母,也托了关系七拐八弯地打点了些人,外面层层把守的侍卫,多少也能看顾着些我们。宫人总有怠慢,却不会太过分,来四皇子这里找靠山想要以此威慑宫人,这还谈不上。”
这话说得并不全是假话。韩l是韩家二房唯一的嫡子,又受韩老夫人看重,此刻陷在宫里,韩家哪能不托人打点了关系?而贾瑚这里,贾代善虽然不允许贾赦张氏插手,可血脉亲缘,夫妻两哪能真看着儿子一个人在宫里?偷偷摸摸地张氏就求了娘家兄长和徐渭帮着看顾,银子塞了不少。也确实是托了侍卫,不过,也就是传个口信,问好不好,宫人得了好处,这才没彻底把他们扔在了一边,还会偶尔清扫一下屋子。要是没这份打点,只怕贾瑚韩l的日子,就不是如今还能得过且过这个样子了。
谁叫这是皇宫,他们得的是天花呢?韩家贾家再势大,也管不了这里,监督不了这里。宫人拿钱办事是有心,拿了钱不办事,你又能如何?说起来,这打点了跟没打点,也就仅仅只是差了那么一点点而已,有时候,还不见得有区别呢。ˋˊ
这点贾瑚清楚,经历过的韩l清楚,可徒宥昊,就不清楚了。
听完贾瑚这一番理直气壮的话,徒宥昊不由怀疑,难道真是自己冤枉了人?再看韩l,他面无表情的,也看不出什么。贾瑚呢,一脸坦然,不由试探道:“你们两家有人打点了宫里的侍卫?好大的脸面!”宫里的侍卫可都是精挑细选的,就那么容易被韩贾两家收买了?徒宥昊心里有些怀疑。
贾瑚淡淡道:“侍卫统领蒋统领曾经受过白老将军的恩惠,白家和韩家是世交。”
至于贾家,贾瑚没说,可对徒宥昊来说,有着一个,也就足够了。打点了上层,下面的,自然是要帮衬着点的。一时,徒宥昊心里又有些微妙起来,同样见喜被隔离,贾瑚韩l家里,却是这般重视,反观他……
贾瑚明显察觉懂啊徒宥昊周身不悦的气息,虽然不明白是为什么,却很识趣地没有追问,只是说道:“四皇子,有我们在身边为您说说外面的事,也可叫您不至于在屋里一个人发闷不是?若您同意,一会儿,我们便让人把铺盖拿过来。”
谁知道,到了这档口,徒宥昊还是不肯松口:“我要知道外面的事干什么,我这会儿在这里养病,外面的事还能干系到我?我就愿意一个人呆着,你们是真心也好想要在我这里占便宜也好,反正,我懒怠见着你们。”拉下脸,“别在这里碍眼,都给我滚回你们的东厢房去!”已经是不客气至极了。
韩l第一个忍不住,跳着脚去拉贾瑚:“四皇子都这般发话了,你还等什么,我们快走吧。”徒宥昊说话实在气人,韩l又不是没脾气的,怎么忍得住?便是知道其实是他和贾瑚有求于人,话说到这份上了,韩l宁可去吃那些冷掉的饭菜,也不肯受这气。
贾瑚哪里肯走?东厢房那里,能拿来烧的都被他们烧的差不多了,以后饭菜汤药凉了,他们还拿什么来热?叫宫人?他们身上值钱的东西花的都差不多了,那些宫人没好处,谁肯帮他们?能每天三顿给他们送饭菜送药就已经很不错了。他们现在烧还没退,病还没好,吃冷食喝冷药怎么能行?重活一世,贾瑚比谁都知道,便纵有万般宏图壮志,死了,就永远都不可能实现了。
徒宥昊这样油盐不进,贾瑚免不了也是恼火,忽而笑道:“四皇子如今这般不需要我们照料,当真就认为,自己一个人就能熬过去了?天花这样的病症,您就这样有自信能撑过去?如今这偏殿里的情形,四皇子就真的一点也看不清楚?”
徒宥昊看着贾瑚这样不客气的态度,也是一股气上来,冷笑道:“我有什么看不清楚的?”
贾瑚摇头笑道:“亏得我认为四皇子如何高明,却不想,你也是个目光短浅的!”也不理瞬间变了颜色的徒宥昊,冷嘲热讽,“你只看到宫人对我和韩l怠慢,怎么就没看见宫人太监对您的态度?记得我们第一天来,是太医院院正和几个副院士一起来看的吧?那样的老太医,医术高超,说话有理有据,怎么后来,就再不见了?”
徒宥昊阴沉着脸,没说话。他怎么不知道,宫里如今所有皇子皇女都中了招见喜,这资历老医术高的老太医,自然是被派到别处去了,难道还能一直守着他这个不得宠的皇子?
贾瑚半点也不客气,乘势追击道:“看四皇子的屋子,摆设装饰也不见很好,这辈子也有些脏了,怎么都不见有人来帮你换洗一番?这些太监宫女,看着,可不怎么勤快啊!”徒宥昊纵比他们好些是宫里的正经主子,可也就只比他们好那么一点而已,不得宠的主子,现在宫里忙乱,他们这些臣子家的孩子得不到好的照顾,徒宥昊这个历来不受宠的皇子,又能好到哪里去?他先头示弱是不想把事情闹僵了。徒宥昊还以为自己真的了不得了?贾瑚已经厌烦了给他说理,既然软的不行,那就直接合作好了。
“四皇子一直守在这屋里,怕是还不知道外面已经闹翻天了吧?”迎着徒宥昊阴郁不解的眼神,贾瑚告诉他,“诸位皇子殿下公主殿下全部见喜,这样的事已经轰动了整个朝廷,皇上震怒,让刑部插手,严查此事。已经查出,在殿下们发病后不久,浣衣局里有宫女自尽而亡,仔细追查,发现她家人在宫外被人全家灭了口。”
徒宥昊皱起眉:“你哪来的消息?”对于有人作祟才害得他和众兄弟姐妹之事,徒宥昊并不奇怪,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这次的事不同寻常,所有皇子皇女都得了病,这未免,也太过巧合。徒宥昊比较好奇的是,贾瑚哪里来的这么多的消息?刑部查案,他在宫内,怎么得的消息?贾家也愿意把消息传递给贾瑚这么个孩子?
贾瑚没理他,转而笑道:“看四皇子的样子,就知道你对此心中有数,那就不知,你知不知道,在众位殿下发病后的当天傍晚,京城外西大营禁卫营就戒严了整个京城?全城百姓,不得随意进出?士兵盘查了整个京城的大街小巷,也不知道再找些什么。”仿佛唯恐徒宥昊不够震惊一般,又扔下一句,“朝中最近有人开始提及义忠亲王……”
徒宥昊脑海中模糊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浑身一震,脱口道:“难道说……”
贾瑚只望着他:“不知四皇子,可愿意留我与韩l一起,陪着您说说话?”
徒宥昊看了他好一会儿,满脸挣扎,良久,点点头,道:“贾瑚,你好大的胆子。”并不很高声,可话里的不高兴,贾瑚听得分明。
也是,任是谁,被人拿着消息好处逼迫着做下决定,心里都是不舒服的,更不要说徒宥昊这个气性高的。
可贾瑚会在乎吗?一个没有任何背景的皇子而已,只等他好了,出了宫,以前该怎么样,以后就还怎么样,难道,他还能耐他如何?
就现在,徒宥昊要想知道西大营禁卫营的兵马怎么会调动的这么快,还想知道朝堂上后面的事,他就不能耐他何?!
“那就谢过四皇子了,我这就让外面人把铺盖拿过来,再拿张软榻来。”贾瑚瞧着满脸不悦的徒宥昊,眉一挑,喊过一边的韩l,“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谢过四皇子的恩典?”
韩l笑眯眯过来:“谢过四皇子!”
徒宥昊下颚一紧,看着他们的眼睛里险些喷出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