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长歌嗯了一声,不过还是忍不住道:“我感觉这一次见父皇,他好像变了许多。”
容珏却淡声道:“说变也没变。”
他说得淡然,却也一语双关,苏长歌想起刚才的情景,也笑了一下,“也对,有些东西是变了,有些东西好像也没变。”
一些心境变了,一些态度却也没变。
比如,苏长歌以为他会直接问她爵彦的事情,甚至是质问。
然而他没有,不过也没有放过这件事,转而通过湛儿去了解。
整个过程他都还算平和,没有质问,过程却也有不悦,直到湛儿说了一句‘外面再好玩,也要回家的’,他才真正的松懈下来。
这就是他的态度。
没有人喜欢自己的孩子孙子胳膊往外拐的,特别是自己很喜欢很看重的孩子。
当然,这也是一次试探。
这一次试探,试探出苏长歌和容珏有好好教小孩,又热爱自己的帝国,自然就很满意。
只不过,苏长歌万万没想到,皇帝会让孩子早上进宫上课。
皇家的孩子,这个时候让进宫上课,并不只是表面上的上早课这么简单。
这其中包含着期望和培养的意思。
而这黄金富贵锁更是证实了这一点。
容湛小孩子他不懂这些,但皇帝、苏长歌和容珏都懂。
苏长歌昨天才和容珏聊着这些事,没想到今天就遇到了。
不过,好像又跟他们想的不一样。
苏长歌想着,笑了一下:“看来,父皇对你们好像都没抱什么期望了。”
“嗯。”
容珏明白苏长歌话里之意,“之前还会,现在改了主意。”
岂止是改变了主意那么简单啊,皇帝是直接放弃了自己四个儿子啊!
“其实我能理解他的做法。”苏长歌看一眼丈夫,笑了一下,“显然你是最有能力和最适合那个位置的,但是你由始至终就没表现出一点兴趣,再加上此一战你立功无数,其他的皇兄皇弟就算上位,也会阻碍重重威信不足。”
在这样的情况下,太容易手足相残了。
现今他们兄弟还未曾倒戈相见,却也说明大家都是保存理智,也顾及情谊的。
这一点太难得了。
立孙不立子,虽然罕见,却也能免去很多争斗。
当然,或许新的争斗也会接踵而至。
苏长歌叹了一口气,伸手摸了一下上马车后就困顿,趴在容珏怀里睡觉的儿子的脸蛋,不知该喜还是该叹。
“不必多想,日子还长。”容珏与苏长歌心意相通,见她连续叹了两次气,徐徐安抚她:“上一辈的争斗我们已经看明白了不少事,现今大家更想要轻松自在地活着,在皇家这才是最重要的东西。”
也就是说,他几兄弟没有人会蠢到要破坏它。
容珏几兄弟倒还真的是意外的少见的和谐。
不过苏长歌其实更担心别的,“你们不喜欢,万一以后湛儿也不喜欢呢?”
在苏长歌看来,过自己想要过的日子是最重要的。
“也不必现在便担忧。”容珏道:“我无意帝位,不代表湛儿也无意。他现在还小,他会不断学习不断学习,他以后会明是非懂道理,这过程中我们只需要教他为人准则,至于他日后的选择,他可以自己去做,我们不必左右他的想法。”
“也对。”
苏长歌笑道:“日子还长呢,何必徒添烦忧?”
“嗯,来日方长。”
容珏点头赞同。
苏长歌伸了一个懒腰,掀开车帘往外面看了看,外面阳光正好,照了几缕进来也暖融融的,她眯眼感受了一下,叹息道:“好舒服。”
“皇城现在还是冷了些。”容珏道:“再府上歇几天,待端木那边准备好了,我们去他山庄那边住些时日,那里暖和一些,煮酒也香一些。”
“好!”
当然,虽然说是在府上歇上几天,但苏长歌倒也没真的只顾着在床上躺。
她还去拜访了容珏的几个兄弟。
她带着礼物上门的,他们一如既往的态度很温和,即便看到了容湛脖子上的黄金富贵锁,也没有任何的介怀,彼此聊些话,还拉近了不少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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