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劝道:“虽这里是大周疆域,但圣威莫测,遍及周宇,道兄还当慎言才是。”
道人闻得此言,心中突是一凛,如同一盆冰水浇在身上,不由一寒。
身子一颓,就倒在椅间,叹息一声,苦笑说着:“我虽自负天资不错,但这些年来,都在为重建宗门而奔波,全部身家也都投了进去,供给修炼的资源寥寥无几,凭着以前的底子才勉力修到了如今境界。”
餐霞道人一边喃喃说着,一边双手就不由轻轻抚过了鬓角的白发和眼角皱纹,心底一颤,“再想前进一步,凭借着这被透支干净的身体怕是无望了。”
“此生,只盼能得大周封敕允许,择一灵气尚可之地,再立宗门,以保宗门道统不失,不负先师宗门遗命即可。”
孙文开始时还不动声色,这时越发听到后面,就越发动容,不由出言说着:“道兄只要立了宗门,死后亦可为一派祖灵,徐徐积累功德气运,哪怕转世投胎,未来未尝没有得道长生的机会。”
餐霞道人慢慢醒过神来,吐出一口浊气,笑了笑,就说着:“但愿事随人愿吧。”
孙文将手中茶水一饮而尽,起身踱步至窗口,怅怅望着外面的潇潇风雨,神色肃穆。
房内一时沉默,过了许久,孙文幽幽的声音才响了起来,“关于我儿一事,如今也有了一些变化,这时还需道兄斟酌一二。”
孙文说完,就移步到道人身前,自袖中取出一张人物卷宗递给道人。
道人伸手接过,展开一看,就不由疑惑出声:“伏尘?”
孙文略一点首,说着:“我观这少年生运起伏,似是而非,颇有些古怪之处,故而想与道长相商,看其是否亦是大运之人。”
道人听了就皱了皱眉,将履历看完就轻声问着:“先前寻遍诸县,不是才选好那个天生福禄的唐家少年吗?为何突然要改?”
孙文叹息起来,面容上略有忧色:“之前你也望过,结果如何?”
道人沉吟少许,定了定神,回想说道:“是个大有福运之人,只是其滔滔福运之内却似乎有着什么东西蕴藏其中,隐隐传来一股吞吸之力,搅动这周身气运,我也看不真切。”
孙文踱着步,脚步却悄无声息:“唐家确是有着许多神秘之处,为了盛儿,我才不惜冒着风险,若现今有着更好选择,何不?”
道人揉了揉眉心,有些头疼,“可夺运嫁接之事非同小可,有伤天和,先前筹谋十载,缓缓布局,潜移默化之下我才与之结下众多因果,可在施术之时与我抵消些许反噬,避免损了太多功德。”
孙文垂下眼睑,面上带着杀气,冷声说着:“这我也知,不过其于我儿婚事是一阻拦,大周法网之下,我亦是不敢对一县首元直接下手,只有用着那秘法,才能神不知鬼不觉,缓缓消磨蚕食其气运,杀人于无形之中。”
一阵沉默之后,道人心中轻轻一叹,但想着先前的立派承诺还是只能应下,于是说着:“那好,我先去望下那少年气运,若是可以,那就依你所言。”
孙文顿时大喜,深深一礼,恳切说着:“多谢道兄!”
这时,窗外浓重黑云下打了一个亮闪,照亮了两人脸庞。
雨倏忽就下的大了,苍苍茫茫的雨幕之中,杀机暗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