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这东西,还有大半个时辰……已经足够了。”他一道又一道的印诀打出,王川的身体也随之一颤一颤的,跟条蹦到岸上,垂死挣扎的鱼儿一般。
天边忽然闪过一道流星。
镜林警觉地望了过去。
是那小子先前发出信号,请来的救兵吗?他看着那迅速降临,像是要到达自己这边的光芒……此地距离魔宗有十万八千里,自己身上又没有任何气息外泄,为什么会有如此强者驾临此地?
他捏紧了手上的印诀。
只要这个印诀在,王川的性命就掌握在他的手中。
就像是用手指伸进了王川的心脏,两枚尖锐的指甲,刚好就交叉在大动脉之间。
只需轻轻一捏,王川的生命就随风而逝。
神仙也难救。
趁着那道光芒还没有降临,镜林的神识全数压落到王川身上,仔仔细细地想要去寻找,项凡心一丝一缕的气息。
他分明察觉到,这女人肯定在王川的身上。
但不知道为什么,搜遍了王川的全身上下,甚至窥伺了王川的识海,都没能找到那女人的下落。
先前上边连动都动不了的那俩女子,自己一来的时候,就已经看了个遍。
她们身上,分明没有项凡心的气息。
毫无疑问,那女人就被王川藏在某个地方……但他一句话都不肯说。
即使蒙受了极大的痛苦,即使现在生命垂危……他也依旧没有说话。
“你就不想要一个痛快吗?”他捂着自己的额头,身上的气息越发恐怖。
身上的痛苦如潮水般褪去,王川的眼神稍微明亮了些。
先前的他,甚至连思考的力气都没有了。
虽然只是模拟,但那种痛苦,却是真真切切地降临在他的身体上,让他死去活来。
“最后给你一个机会,一个活命的机会。”镜林握住他的脖颈:“把那女人的下落告诉我,我甚至可以大发慈悲的放过你。”
王川的嘴角,忽然勾了起来。
“是不是,有人要来了?”他被折磨了这么长一段时间,甚至连正常人的视力都不如,更看不到那毫不掩饰从西方飞来的流星。
但他却明确地知道,有人要来了。
镜林心下清楚,既然这小子这么清楚,那这来人肯定与他有关
“是你叫来的救兵吗?”他看着西方那颗流星:“大概还有二十个呼吸的时间,就会到达我们这边。”
“而如果你在这二十个呼吸之间,再不把那女人的下落告诉我,这二十个呼吸,就是你在这世界上最后的时间了。”
“当然,你也可以选择说遗言。”他这人的身上,还是有些黑色幽默的因子:“我不会介意的。”
王川眯起眼睛。
“你这么强,早就把我全身上下都搜遍了……我说没有就是没有,难道你还搞不懂吗?”
“激怒我是没有意义的,拖延时间更是让自己死得更快。”就在这两句话的时间里,已经过去了八个呼吸,镜林的神情也变得越发暴躁:“说!你把那个女人藏到哪了?”
王川笑了。
他的笑容越发的灿烂。
他知道,现在的镜林,就像一只困兽,在做着最后的斗争……自己只需要在这只困兽最后的挣扎之下,保住小命,这一次的战斗,就可以说是一次大胜利。
这家伙在西域的土地上,不敢使用心宗的神通,也不敢太过暴露自己的气息,所以能够展现出的战斗力,实际上应该也只有六品左右……虽然面对普通的七品修士,可以随意地捏圆压扁,但对付自己,还是差了点火候。
况且,这个时候他跟自己做最后的博弈,自然不能再用先前的痛苦掩埋自己的意识。
他还指望着自己,能给他说出最关键的信息!
知晓了这些之后,王川的笑容自然是不变。
只要能撑住最后那一下,接下来死的人,很显然就是面前这家伙了。
王川像个傻子一般地笑着,镜林的眼神,却越发的森冷。
如果找不到那女人的痕迹,他稍后就会把王川捏死。
王川是这些人之中,最可能接近那女人灵魂的……只要把他杀死,那女人的残魂,在这种情况下,单独存活不了多久。
自己就算身死,但心宗更高层,便会注意到这件事情。
到时候,即使用搜天之术,他们也一定会找出项凡心的位置。
自己的任务虽然没办法圆满完成……他看着自己脚边,宛如一条死狗的小子。
但杀了这混蛋,顺便满足了自己的欲念,也算是了此一生了。
流光已至。
四道不同的身影,从其中冒出头来。
镜林终于看清楚了那几个人。
“西域僧侣?”他看着脚下呵呵笑着的王川:“你还和这里的僧侣,有这样的好的关系吗?”
王川没有说话。
他为自己的战术感到骄傲。
在一开始遇见这僧人的时候,他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余楚佩曾经说过,神力这种东西,能够模拟大部分的气息。
在更早的时候,他就从项凡心那里,得到了心宗功法气息的些许精髓,在和镜林作战之前,他就暗中将这缕气息释放了出去。
其实按照镜林的境界,要分辨出心宗功法的气息,应该不难……但那个时候,他正处在威压最盛的时候,自身的气息已经掩盖了周边的一切。
王川那缕心宗功法的气息,更像是融入同源大海的一滴水,惊不起半点波澜。
只不过,这缕气息可不像镜林身上的气息一般,有天机的保护了。
“心宗之人,什么时候也破戒降临到我西域来了?”为首的僧侣着一身黄袍:“孽种速速授首,以正当年约定!”
镜林随手一捏。
王川身上的印记,如同雪花一般破碎开来,在空中炸开。
“我还没和你们这群异端较量过,要想让我就这么直接死掉……不可能。”他看着那四位僧侣:“看你们的境界,也不过是化神上下。”
“不妨跟我斗斗再说?”他带着一股满不在乎的气息。
生死之置于度外,大概就是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