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高,甚至还到不了王川的胸口。
用尽全力,他的长刀,也只是钉进了王川的肩头。
更高的地方,他得跳起来,才能掌握得住。
“我也很清楚,在这个世界上,讲道理是最没意义的事情……哦不,无论是哪个世界,讲道理似乎都不太管用。”王川的声音断断续续地:“接下来呢,你打算怎么做?”
“那当然是,把你另一只手,也给废了才行啊。”程泽渠的长刀骤然抽出,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钉住了王川暗持劲弩的左手。
“想要敲响那座大钟,让我沉睡对吧。”程泽渠一拳砸在王川的肚子上;“如何,感受到你骨骼的震响了吗?”
“很像钟声吧。”
王川的伤口处,又有鲜血喷涌而出。
他的断剑,被程泽渠一拳砸得脱手,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般,落到了钟楼下方的残垣上。
“绝望吗?”程泽渠看着瘫软下来的王川:“你还有多少小手段,都用出来吧。”
“我现在最希望做的事情,就是把你所有的希望,全部点燃,像是这座浩大的内城一般,烧到天空才好。”他看着塔楼外,那时不时吧嗒作响的残火:“你看,你掀起的这场火焰,已经熄灭得不成样子了呢。”
“你的希望,也会像这样。”
“变成一地的废墟。”
王川紧咬着牙关,将短刀击出。
叮当一声响起,那柄跟随了王川出生入死的短刀,穿过了塔楼的外墙,落入火场之中。
断得毫无声息。
“能杀死小芋,你就这点手段?”程泽渠看着软倒在地的王川,一脚踢在他的头颅上,将他整个踢飞到一旁的墙壁上:“废了手而已……你不是还有那双腿吗?”
“既然有这双腿,你总得做点什么吧。”他看着趴在血泊中,一动不动的王川:“我知道,你这家伙就跟蟑螂一样,不会这么快死的。”
“快想想办法,打倒我逃离这片钟楼啊?”
“再想不出办法,我的耐心可就用完了哦!”
他踩在王川血迹斑斑的右手上,用尽浑身的体重,把这只曾经那么灵巧的手,踩得咯吱作响。
“快想!”他低下头,与王川那双死鱼一般的眼睛对视:“再想不出来,我就让你立刻去死!”
“不要再废话了,臭侏儒。”王川忽然开口了。
程泽渠的双眼圆睁。
“你说什么?”他愤怒得甚至忘了出拳:“你再说一遍!”
“我说,你这个又矮又小,连自己的女人都没法守护,只懂得对弱者发泄心中怒火的臭侏儒,给我闭嘴。”王川缓缓撑起身子,瘫坐在墙侧:“你这副狰狞的嘴脸,真以为能吃定我了?”
“梁小姐给你勇气了吗?”
程泽渠胸腹剧烈起伏。
“你是想用激将法,逼我给你个痛快?”他紧握的拳头,就像帕金森患者一样发抖:“我不会上你的当的,我要磨蚀你所有的希望。”
“我要你死在最痛苦,最绝望的地方!”
王川闭上眼睛。
“随你怎么想,臭侏儒。”他抬起头:“既然你那么想让我的希望消失。”
“那么你就等着……”
“焚城的火焰,重燃吧。”
程泽渠抬起脑袋。
一口巨大的铁钟从燃烧破碎的塔顶坠落。
发出振聋发聩的钟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