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长而去。独留我一人,立在原地,久久不得动弹。
我的心骤然猛缩,不由自主地伸手紧紧按在了心脏的位置。
那是心在痛吗?
惜年……我们是夫妻,生生世世都要是夫妻!
又待了良久,我才离开。
第二日一早,当血月再次东升,魔界的一天再次来临之时,我已站在了当初来时,那结界的松动处。对于此处的监视,魔界的士兵是相当谨慎的。
看到我独自立在那里,长风扬起我脑后的发尾。士兵们自然紧紧张张地上前盘问。我俏立不答,直到吾辛闻讯赶来。
“你还是要走?”
他从身后,来到我的身旁,问道。
我笑了笑,迎风顺了顺耳边的发丝,笑道:“我自然得找到他。”
“可是,魂魄若损便不得转生,你还要执迷不悟?”
我笑,眉眼弯起,“爱,本就是执迷不悟。”
吾辛长久的沉默下去,也不再劝我。与他话别之后,我便毅然绝然地往那结界松动处飞去。吾辛的话,还在从身后,随风的传来。
他道:“如果后悔了,便还回来吧,这里便是你永远的家。”
我轻轻地笑,有泪涌出,又随风飘去。
家?
仅是一个字,竟是如此温暖。
唇边的笑意扩大,我亦加快了身法。迎面而来的是万千星象,星罗棋布,按照之前吾辛所教,我小心翼翼,好在顺顺利利的出了结界。
万里黄沙满天飞,一轮红日,光芒释尽,缓缓地往西沉去。
再来地府,已然熟门熟路,自然不费吹灰之力。眼前的景象,已不是作魂魄时,所见到的那般凄凉了。小鬼当道,却不敢近我的身。我乃仙体,这阴府小鬼,自然害怕那浩然之气。
远远地立在一旁,小鬼显得很焦虑,打着千作着揖道:“这位仙姑,这位仙姑,不知到这地府有何贵干?”
我挺客气地道:“找你们阎君。”
“这个……”小鬼挠了挠头,又赶紧与身旁的伙伴以眼神交换意见。最后两鬼在电光火石间,达成一致。连忙往后猫了猫腰,让出一条道来:“仙姑既然找我家阎君有事,自然有请,有请……”
我点了点头,从他们中间走了过去。
奈河桥早已修好,管理地是井然有序,孟婆站在桥上,为进入阎王殿的魂魄盛上一碗忘川水,喝过之后,才能往里进。接受一生的审判。
我笑道:“这奈河桥不是塌过一回么?这什么时候修好的?”
身后的小鬼,忙陪笑道:“回仙姑的话,咱这奈河桥啊,可不止塌过一回,您老人家是问哪一回?”
我眨了眨眼,“不止一回?”
“可不,”小鬼伸出了三根指头,叹道:“三回啦,第一回啊,是三千年前的封魔之战,那时啊,死了好些人,这地府啊人满为患,咱这奈河桥可不就塌了一回,后来啊,第二回,就是五百年前,这回啊,是战神发脾气,硬是将咱这奈河桥给一脚踩塌的,再后来呢,就是最近这次,八十年前,魔族异动,不过,说来也怪,那次也是给战神大人给一脚踢塌的,他说魔族异化了无数生灵,不能任由那些魂魄转生投世,便毁了奈河桥,以防万一,哪个胆大的,投了生,埋下魔种。”
小鬼絮絮叨叨,说了一大通,我也听了个大致。
原来,毁了三次,两次都与渊亭有关。我记起了自己曾经掉进去的那个焚妖池,大约那时候大部分的魂魄生灵,只要被怀疑与魔族有染,便被投到了那里面吧。
为这奈河桥的命途多舛,我不由得暗暗唏嘘一番。正说着,我们已经越过孟婆下了桥,直接被小鬼引路往阎君神殿而去。
这一届的阎君是个小侏儒,也就是个三岁小孩那般高。
见到我,阎君从高大的椅子上跳了下来,几步走到我的面前,仰起粉嫩嫩的小脸将我望着。我低头瞧去,暗暗磨牙。乖乖,这也太……太不人道了吧!让个三岁小孩当阎君,这不是明显的摧残祖国花朵吗?
忍了几忍,终于没忍住,我伸出魔爪摸上他肉嘟嘟的小脸蛋上捏了捏,“你是阎君?”
小阎君不乐意了,一把拍开我的爪子,皱眉道:“你是什么人?”
我眨了眨眼。
身旁的小鬼忙道:“阎君,您又犯糊涂了?她哪是人啊,她明明是个神仙来着。”
阎君拿眼瞥了一眼那冒出头的小鬼,哼道:“有你多话的时候?”那小鬼欺他人小,但耐不住阎君发火,忙笑呵呵,一脸谄媚地退后一步,将自己隐藏在了黑暗中。
阎君这才再次望向我,不慌不忙地道:“你是何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