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这只是一处废弃的据点,在乌萨斯一年又一年冬天的一片灰白中,废弃的据点已被大雪掩埋,再也没有半分过去的痕迹。
就连塔露拉自己也觉得奇怪,她好像仍然能看到那时的景象,能一眼看出他们曾经在哪里点起篝火,又在哪里休憩,哪里战斗,哪里欢歌。
爱国者的大戟,霜星的寒风,萨沙的弩,伊诺的歌……
他们的队伍艰难地行走着,一点点壮大,战士们曾围在一起清唱一支歌,用只带有一点点咸味的汤温暖从不曾被填满的胃部。
她能感到,她能听到,过往的回忆一跃而起,扼住塔露拉的咽喉。
【“嘘……安静些……他们睡着了……”】
【“哦……对不起……嘘。”】
【“训练了一天了?”】
【“是的,这个深色头发的斐迪亚孩子也许很适合弓弩。”】
【“不过也要等他再长大一些……”】
【“那就让他们睡吧……可是……”】
【“我正准备走,我的温度太低了,他们会感冒的。”】
【“麻烦你了。”】
【“没有,只是这个白发的孩子……睡得很浅,我不唱歌他就不断地在梦里挣扎,只只能唱到他睡熟为止,不知道他过去经历了一些什么”】
【“时间会修补我们的伤口的。”】
【“你父亲还在制定明天的战略?他和我谈过这附近的乌萨斯感染者输送集散地。”】
【“他要深思熟虑,才能减少我们的损耗,他每次都和我这么说,要我注意。”】
【“已经……很晚了,明天我们还要去一趟附近的感染者村庄交换一些食物。”】
【“只是,我从来没见过他睡觉过,从来没有……再英雄的人物也是需要歇息的,其他的战士们都已经休息了。”】
【“想他的事不如多想想看你自己的,你前几天说联系上的人,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
【“柳德米拉和亚里克斯……他们似乎在切尔诺伯格附近活动,对那座城市的事情很熟悉。”】
【“喔……那可是座不小的城邦。”】
【“是的,但那里……也有许多感染者,生活在城邦里的感染者实际上并不比活在荒野里的我们强出多少,迫害和歧视也依旧存在。”】
【“柳德米拉她们都是坚定的人,我想,她们会成为我们可靠的朋友,就算她们现在稍微现在稍微激进了些。”】
【“有每个月都和乌萨斯军队打起来的我们激进?”】
【“……切尔诺伯格,那里离我们太远了,太多障碍了,要花上多久?也许三四年我们都到不了那里。”】
【“就算我们不是要对抗它或者停下它,它也还是会向我们驶来的,有了城市感染者的工艺,也许我们真的可以建立自己的家园。”】
【“再说,三四年,也许一觉醒来就是明天,明天还是很近的。”】
【“哈,我喜欢这句话。”】
【“你也早点休息。”】
【“好……晚安。”】
【“各位战友们……”】
【“晚安。”】
塔露拉用力攥了攥拳头,那个力度甚至指甲都嵌进了肉里。
“领袖。”
此时,又一名整合运动上前,说道:
“切尔诺伯格的事情事出有因,一定比我们想象得要复杂,您也别太自责,我愿意相信您那时……身不由己。”
“但我们的战士也的确因为你而大量无意义地牺牲,我们无法挽回已经死去了同胞,只能为更多还活着的人开辟道路。”
塔露拉深吸一口气,对他们说道:
“我……我明白。”
“我身上欠了无数条战士们的命,这一点不用你们说,这里最该死的人……的确是我,但我现在……还不敢死。”
“感染者遭受的屈辱,被奴役者的怒火,还没有得到声张。”
“当你们扯下旧时代的旗帜,将一切不公和强权燃烧殆尽,再把他们的灰烬洒在我的坟墓上吧。”
那名整合运动沉默了一下,说道:
“这都是后话了。”
“在这之前……你之前所做一切的确伤透了很多战士们的心,他们最无法接受你的背叛,我们希望……现在的塔露拉,只是那个塔露拉。”
“那个过去的塔露拉。”
塔露拉回答道:
“我是……也仅仅是塔露拉。”
“这一次,无论是什么样恶毒的想法,什么样残忍的阴谋,也无法操纵我了,如果它们想再一次篡夺我的神志,我会先把自己烧死。”
塔露拉将铭牌悬挂在自己的腰间,那里曾是她佩剑的地方。
“走吧……战士们,乌萨斯的寒夜还很漫长。”
“所以我们更需要一簇持续燃烧的火光。”
她看向前方,那里明明还有一段不短的距离,可她却已经能嗅到往日自己挥洒烈焰时留下的灰烬,还有一声声呼唤。
【“……来这里,塔露拉。”】
【“来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