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节 康明内森宣言（下）

    尽管不能完全理解格兰特的话，但是格兰特的虎狼之喻还是勉强让众人听明白了大概意思，不由大笑起来，刚才提问的人顿时脸有些红了，嚅嚅的还想什么但一时间又不敢再。

    格兰特严肃的道：“他们的确有推动世界发展，但他们也同时会把这个世界带进深渊，因为他们是有史以来最贪婪最无耻的阶级。只要有百分之百的利润，他们就会冒险，如果有百分之两百，他们就会践踏自己制定的法律，如果是百分之三百，就算要掉脑袋也阻止不住他们。他们把其他人都变成了赚钱机器的一部份，但是他们对于工人，对于无产者，对于那些被他们雇佣的人从不仁慈，只给予仅能维持基本生活的东西，对他们来，xìng别和年龄不过是个数字，区别只是能赚不同钱的工具。即使领到工钱，这个阶级的另一部份，房东，店主，当铺老板们又会凶狠的扑上来，用远比工钱增长得更快的房价、食品拿走每个人手中的最后一个铜板。这一切不是我在危言耸听，你们既然在瓦伦西亚呆过，你们大可以去各工厂看看那些工人们的境况。你们有提到它优越的一面，它创造了以前从未有过的财富，但是物以稀为贵，当这些东西能被轻易的制造出来时，他们无限追求财富的心与脚步却永远不会停止，一方面他们为了谋求更多的利润，会更加加重对我们的盘剥，榨取我们的劳力和价值；另一方面，当市场暂时不能满足他们时，他们宁可选择把多余的牛nǎi倒进海里，把卖不出去的羊统统杀死，也不会分给我们一丝一毫。”

    “这，这怎么可能？”最先发问的那位目瞪口呆的反问道，这在他看来太不可思议了，因为瓦伦西亚新崛起的那个阶层，在他接触过的印像中都是些彬彬有礼的绅士，他们悲天悯人，时常还会做些善事，怎么可能宁愿把多余的牛nǎi倒进海里也不给人喝。

    “为什么不可能，我们那里的老爷就是这样，宁可看到我们饿死，也不会把多余的粮食给我们吃，越是有钱人越吝啬。”终于有人忍不住出来对这群在瓦伦西亚求过学的人斥责道。

    “那不一样的，那不一样的，华伦海特先生，还有那些人都是绅士，真正的绅士和好心人。”最先发问的那位掏出手帕擦着汗。

    “没有什么不一样。”格兰特一针见血的指出，“他们绝对有理由这么做，因为当牛nǎi和羊毛的供给超过需求时，就会产生激烈的内部竞争，这是他们内部的自我竞争，同样的残酷，这时候只有两个选择才能恢复平衡。一是降价，一是让产量减少。如果把多余的牛nǎi分给你们，那牛nǎi的价格就会下降，但是这意味着他们的利润会减少，最重要的是价格一旦下来要再升上去困难得多，这会把他们将来的利润也毁掉，所以他们宁可倒进海里也不会给穷人。”

    最先发问的那位哑口无言，也退了下去，那群人在下面并没有放弃，仍然声嘀咕着。

    “格兰特兄弟，那我们应该怎么办呢？”有人问道。

    格兰特继续他的演讲，“问得好，我们应该怎么办呢？我们只有团结起来反抗这种不公平，我们要想彻底改变这人吃人的制度，不要被更加暴力和更加**裸的方式剥削，只有打破原来的制度，找到剥削我们的根源，废除私有制，让土地、工具公有。这个世界没有救世主，只能靠我们自己，现在在这里的人，不论是人类还是兽人，我们都不需要那种奴隶般的生活。我们是旧世界掘墓人，也是真正的改变者，我们绝对不能容忍被其他人把世界从一个深渊带到另一个深渊，资产阶级的灭亡和康明内森的胜利是不可避免的。”

    台下开始热烈的高呼起来，民众是盲目的，他们并没有完全明白格兰特的，尽管格兰特已经竭力的把一些东西简单化，但是他们亲眼目睹了向往瓦伦西亚的一群人被格兰特驳斥得哑口无言，这使得人们相信格兰特才是正确的，何况他才解救了受苦的高卢居民，恩人怎么会骗自己呢。

    “起来，饥寒交迫的奴隶！”格兰特忽然大声的唱了起来。

    歌声雄浑壮丽，气势磅薄：“起来，所有受苦的人们，满腔的热血已经沸腾！”

    “要为真理和自己而战斗，把旧世界和错误打个粉碎。不愿意再忍受的人们，不要我们一无所有，我们就是明天的主人，这是最后的斗争，这是诸神的黄昏！团结起来，康明内森就一定会实现！这是最后的斗争，团结起来，康明内森就一定会实现。”

    受到歌声的感染，越来越多的人跟着格兰特唱起来，刚才发问的那群人颤抖起来，从这歌声中感觉到了无穷的力量，那不是神术，但是比神术仿佛还要可怕。那不是魔法，但却比魔法还要神奇，因为它调动了所有人的内心。

    “从来没有什么救世主，也不靠什么仁慈的老爷，要创造自己的幸福，全靠我们自己！”

    “我们要夺回自己的劳动果实，让思想冲破牢宠。让那火越烧越旺，让那声间越来越响亮。这是最后的斗争，团结起来，康明内森就一定会实现。吹响灭亡的号角，这是最后的斗争，团结起来，康明内森就一定会实现！”

    在歌声中，发问那几位再也忍不下去，他们强行在人群中挤开一个口子向外面跑去，没有人阻止他们，只是用轻蔑的眼光看着他们，用歌声为他们送行，用歌声谴责他们的懦弱和天真。

    “是谁将埋葬旧的世界，是康明内森！是谁将创造新的世界？是康明内森！世界都是我们的，寄生虫们快离开，鲜红的太阳将照遍大地。这是最后的斗争，团结起来，康明内森就一定会实现。这是最后的斗争，团结起来，这是我们的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