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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分不过一念之间的事,系统的奖励惩罚和卫双行的情绪无关,一个游戏参与者的意愿,完全不在系统考虑的范围内。
除了在卫双行生出放弃执行任务,或者对安澈视而不见置之不理的时候,系统会出言警告外,系统对于靖国的事没多提示一句。
即便是如此,里面奖励的营养液也在成倍的增加,到现在,营养液涨到了35亿。
虽是如此,系统却不再奖励额外的任何东西,虽然离目标还差了25亿,但系统似乎是明白了只要卫双行安安稳稳参加完春闱,一切就都能结束了,再奖励其他,也没了意义,索性除了营养液,什么都不供给了。
便是卫双行心里不愿意,几人还是按时到了中京,卫双行心里有事,面对着中京一地繁华的景象,却如同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一般,通身都泛着一股垂暮之年的死寂。
卫双行话越来越少,明日便是春闱,卫双行心里却平静得很,未知的东西很可怕,可事到临头,卫双行却冷静了下来,这几日却只想着解除绑定后千万种,林林总总,思来想去,想的都是倘若自己消失了,安锦阳会如何。
春闱考试持续半月有余,旺财早先便在京城定了个院子,几人落脚后,安锦阳抱着安澈去找吃的,旺财出去购买些用品,屋子里便只剩下卫双行一人,夜刚刚沉了,外面繁华热闹,屋子里却冷清得很,卫双行坐在椅子上,手里把玩着拇指大小的雕花玉佩,这还是当初安锦阳给他的。
这一年多他和安锦阳两人时时刻刻都在一起,这玉佩,卫双行也未曾想过要还回去。
玉佩玉质温润,因为是莹白的暖玉,触手生温,卫双行只觉得这玉就如同真是温热的一般,握在手心里,便能让他整个人都安宁平静下来,卫双行喜爱之极,十年如一日随身带着,便是洗澡时,也要放在探手可及的地方,时时拿在手里把玩。
卫双行摩挲着玉佩上熟悉的纹理,看着门外漆黑的夜,脑子里万般念头闪过,却没有一个可行的。
系统是安锦清的系统,一切都已安锦清的喜怒哀乐为基准评定的,安锦清生平经历坎坷,最后无辜惨死,这一切倘若有了新的契机,忽然安锦清能金榜题名,能家财万贯,能过无忧无虑随心所欲的生活,安锦清没道理会放弃的。
卫双行已经和当初和他签订契约的莫老头见过面了。
最大的可能,便是安锦清想回这个壳子里。
而他,不管是重生回后世,还是转世轮回,都和安锦阳再没关系了。不管是生是死,他们终是成了两个漠不相干的人。
卫双行浑身绷得笔直,握着玉佩的指尖越来越紧,他却是神思恍惚,连那上面的纹理在掌心刺出血珠子来都没发现。
卫双行只一点点想着不久的将来会发生的什么事,
安锦清若真回了这个壳子,他若在意名誉不愿放弃眼前的大好前途,便会和安锦阳断绝关系,留在中京好好做官。
安锦阳伤心伤情。
这只是一半而已,卫双行心里狠狠一痛,倘若安锦清也同他一样,贪恋安锦阳呢。
卫双行连呼吸都凝滞了,系统从未因为安锦阳惩罚过他,便是两人真正交颈相欢,做出世人眼中猪狗不如背德*的事时,系统甚至连基本的惩罚都没有。
卫双行浑身一震,有些痛苦的闭了闭眼,倘若安锦清当真顺势而为,顶着这副身体和安锦阳相亲相爱,做一对羡煞旁人的神仙眷侣……
若是不选择留下,便要带着无尽的恨意和不甘,任由系统夺走他脑子里藏着安锦阳的记忆,然后空洞洞地轮回到不知名的地方去,去那一个地方,没有安锦阳,看不见安锦阳,感受不到安锦阳。
“你只花一年就完成了系统绑定的任务,也做了些善事,这是我们当初的交易,你可以选择重生会后世,当然,会让你重生到你死前的十年,好让你好好修补你和你家人的关系,也可以解了你二弟三弟要害你的谜题,要是你不愿意,也可以选择直接轮回,下辈子重新开始,你此番在靖国,倒是做了不少好事,这些条件足够你投一个好人家了。”
“倘若你都不愿意,还有一种办法……你的魂魄都经历过灵魂淬炼,倘若上面两种你都不愿意,也可以选择留在靖国,这里灵脉众多,百十年后,你也算是看过人间百态,可留在我身边做一介小神了。”
这些,便是莫老头能告诉他的所有了,意料之外,也是意料之中。
若卫双行真的只是一个游戏的参与者,没有深陷其中,这上面哪一条,对他来说,都是无比优渥的选择,可没一样是卫双行想要的,他连仇人的脸,仇恨的事,都快记不得了,何必报仇,他心有不甘,舍不得脑子里那点有关安锦阳的记忆,如何轮回。
成了孤魂野鬼,留在这靖国,那时他便成了一个真正名副其实的旁观着,终日看着安锦和别人成双成对,言不得,语不得,触碰不得。
安锦阳永远也不知道卫双行是谁,陪他渡过日日夜夜的人是谁,曾经安睡身旁的人究竟是谁。
从来就没有卫双行这样一个人。
屋里黑漆漆的一片,北方的初春薄寒的很,到了晚上,冷风剐在脸上,都会刺骨的疼,安锦阳进了院子看见没关的人,愣了愣疾步走进去,里面黑漆漆的一点光都没有,卫双行又一身黑衣,静静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死寂得像是要溶进黑夜里一般,连他进来都没见动静,安锦阳关了门,挡了些寒风,又点了灯,才随口道,“怎么也不点灯,黑漆漆的……”
安锦阳说着伸手去握卫双行的手,被那上面冰凉的温度惊了一下,连忙把卫双行的手包在掌心里,急急道,“怎么这么冰,也不知道暖暖。”
安锦阳催动体内的内力,直到卫双行的手暖和起来,才松了口气,他见卫双行这几日性情大变,虽然心里有些略略的心慌,思来想去又看不出究竟是什么事,卫双行又不言不语,他便只当他是临考紧张,反应过度,毕竟,四弟生平最大的心愿,便是参加春闱出人头地了。
安锦阳虽然忧心,却也无法,这几日也有意把安澈抱远一些,只悉心照顾卫双行的饮食起居,看起来倒比卫双行紧张不少。
“锦阳……”卫双行从椅子上站起来,开口唤了一声,声音嘶哑,若不是尾音微微晃动,当真跟平常无疑了。
从那天起卫双行就不肯叫他大哥了,安锦阳应了一声,见卫双行只是看着他,不说话,便从床边走到卫双行面前,柔声道,“四弟没什么好紧张的,人生在世,功名利禄,得之是幸,不得,也不必强求,往后天大地大,无论四弟你想做什么,大哥都陪着你。”
卫双行喉结滚动,掌心炙热,手气刀落,刀手干净利落地砍在安锦阳的颈间,卫双行别过脸不看安锦阳眼里错愣的表情,接住安锦阳软下的身体,闭了闭眼点了安锦阳的睡穴,猛然抱起安锦阳的身体,上了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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