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使,必有一争。
永璋怕是不愿利用自己的亲兄弟来为自己增加筹码,所以历史上永被出继的事情,永璋非但不会阻止,怕还会力促此事。这样无论他夺嫡成功还是失败,永都不会有事。
但是这样还不够。所以,永璋才会为永选择黛玉做嫡福晋。黛玉可是有夏清莲、夏凝珏和林墨i三人护着呢,这样哪怕永璋最后失败了,永琮上位也不可能会为难身为黛玉丈夫的永。
当然,如果上位的是永璋,那为了自己的弟弟着想,他轻易也不会动林家。
所以,这样的一个结果,几乎可以说是永璋和永琮互相试探、妥协而成的,是一个对于双方而言都有利的保障措施。
至于两人心底到底对那个位子有什么想法,却大约只有他们自己才明白了。
不过,这个理由却不能用来说服纯贵妃。事实上,纯贵妃并不是很愿意选黛玉做自己小儿子的嫡福晋,理由是黛玉看起来太单薄了,不利子嗣。
不过这个理由很轻易地就被永璋推翻了:“额娘,你忘了,林姑娘的母亲是谁?”
纯贵妃一想也是,有夏清莲那个妇科圣手在,自是不怕黛玉生不出孩子来的,因为那样的话,林家会比她更急。
永也在,听自己额娘和哥哥谈起他的婚事,还有些不好意思,想溜,却被永璋拉了回来,道:“马上要成家的人了,这些事情,你也听一听。”
永乖乖坐好,从小到大,他是跟在自己的哥哥屁股后面长大的,亦兄亦父,乾隆比较重视永琪和永琮,对永关心得比较少,所以在永的生命里,是永璋扮演了父亲的角色。
如今永对永璋,不说唯命是从,也是轻易不会反驳他的话的。
永璋对纯贵妃道:“儿子知道,额娘是想让六弟娶个家世更好的,最好是满洲大姓,也好为儿子添一臂助。可是,如果这般目的明确的组建自己的势力,看在皇阿玛的眼里,可就不是什么好事了。倒不如以退为进,先解了皇阿玛的疑心为好。我打探到一些风声,皇阿玛怕是打算将六弟过继慎靖郡王为嗣后,我希望额娘不要过于反对,可以表现得不舍一些,但不能露出委屈来,这样皇阿玛心存愧疚,我们还能争取一下,让六弟不会降等袭爵,以后若操作的好,有了契机,升上亲王的爵位,也未为不可。”
永尚且还不觉得什么,纯贵妃先变了脸色,道:“要让永出继的话,我也听说了,必然是皇后给皇上吹了枕边风,她这是要给七阿哥铺路呢。如今圣旨未下,就还有转圜的余地,我们还能争取一下,不让皇上选中永,不是还有个废物永琪么?出继出去岂不正好?”
“额娘,”永璋打断了纯贵妃的话,“这事怕不是皇后的主意,应该是皇阿玛自己的想法。皇后要忌惮的人应该是我,而不会故意针对六弟,更何况慎靖郡王监管正白旗满洲都统事务,皇后才不会那么傻把这个实权送给我们,只有皇阿玛才会想要让自己的儿子收回分散在宗室王爷手中的各旗势力。严格说起来,这也不算是坏事。”
纯贵妃理智上能够认同永璋的说法,但情感上却不能够接受。自己怀胎十月好不容易生下的儿子,就这么过继给了别人,以后不仅不能再叫自己额娘,连见面怕都难了。
永倒是洒脱,在一旁笑道:“如果是这样,那我岂不是占了个便宜?”既然是皇阿玛的主意,他们反对也没有用,徒惹乾隆不快罢了。倒不如欢欢喜喜地接受下来,然后争取利益最大化来得好。而且,就算他出继了,额娘依然还是他的额娘,哥哥依然还是他的哥哥,这纯粹只是心理上的认同,谁都管不这。至于皇阿玛?反正他从小就没怎么亲近过。况且,如今是皇阿玛不要他这个儿子的,所以,他也就不需要愧疚了吧。
纯贵妃想了想,心里虽然难过,却也知道,乾隆一旦下了决心,她再怎么做都是枉然的,所以也只好默认了这个结果。可是,总是免不了为小儿子担心,便道:“若是永出继,可不是更该娶个家世好的,有个强力的岳家撑腰,才不会叫人欺负了去。林家虽好,林海官职也不低,到底人丁单薄了些。”
永璋笑道:“额娘,永就算出继了,儿子还能不管他不成?旁人若敢欺负六弟,儿子第一个饶不了他,还能理直气壮的。可若是六弟的岳家太过强势,儿子反倒不好插手,难道还叫六弟看福晋的脸色行事不成?况且六弟本就不喜争权夺利,倒不如就这样占个清闲爵位,悠闲度日的好,将来无论出什么事情,也不至于卷了进去。若是有个好强的福晋,成日里催促六弟上进争权,那才叫惹事呢。”
纯贵妃听了永璋的话,也不由得点头:“这般说来,那林家姑娘倒确实是个不错的人选,德容言功均是好的,林家又是书香门第,家世清贵,而且这姑娘才情俱佳,琴棋书画都是精通的,倒也配得上永。”自己的儿子自己清楚,永一心扑在书画上,于权利看得极淡,若真给他选个野心勃勃的福晋,反倒不是好事。纯贵妃看那林黛玉,也不是个攀龙附凤的,在宫里的那段时间,行事颇为低调,唯一要担心的,却是怕她镇不住,管不了家。而且轻易就被人算计了去,一身红疹地错过了皇帝亲阅,未免心里太没有成算了些。
纯贵妃是不信什么花粉和酒的偶然发作这样的理由的,那样的“巧合”,这宫里多了去了。唯一不能确定的,却是谁、如何动的手脚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