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丈人。”
“那怎么后来就敢软禁丈母娘、妻子儿女夺人家产的?”
“那不是因为能压制他的老丈人死了吗?”
“那小子就是个酸文人,虽然屡试不第,没什么出息,可这种事情要不是那个小妾撺掇的,他还做不出来。”
“说起那个小妾,听说是夏老夫人当年救下来的,也是锦衣玉食当小姐般养大的,谁知到了年纪,不知怎的和那苏进看对了眼,居然自己求了夏家大姑娘,做了姨娘。气得夏老夫人都大病了一场。”
“真是个不要脸的。”
“可不是。我婆娘到夏大夫家吃过酒,是夏老妇人寿辰,见过这夏家大姑娘。说最是个软弱温顺的,由得那个姨娘在面前摆出一幅副当家太太的谱,倒是那二姑娘,有几分英气,还能压得住那姨娘几分。”
“这二姑娘听说定的还是衍圣公孔家的亲事,虽是旁支子弟,也是不错的姻缘了,可惜了。”
“最可惜的是那大姑娘,生生地被自己的丈夫给逼死了,留下一子一女成了没爹没娘的孩子。”
“要说那小姑娘,也真够狠的,不管怎么说,苏进总是她爹,居然就这么把自己的爹告上衙门判了流放。”
“那样的爹,有还不如没有。你是没看见当时那小姑娘的模样啊,真真叫人心疼。才四岁的小娃娃,为了从家里逃出来,钻的狗洞,可那狗洞偏偏又小,好不容易钻出来,身上已经全是刮伤,又丢了鞋,跑到知府衙门,一路都是血脚印。”
“就是,如果不把她爹告上衙门,这死的可就是她们一家子啦。”
“而且那苏进还调戏自己小姨子,说什么妹妹既然没有人家要,不如就和姐姐娥皇女英一同嫁了他得了。你说这是人话吗?夏家的两位姑娘,那可还在给她爹守孝哪。要不是那二姑娘性子烈,一簪子扎伤了那苏进,保不住真要被糟蹋了。”
“还有这事?你怎么知道的?”
“我婆娘娘家侄女,在夏大夫家做丫头的,前不久夏家搬家,给放了出来,这就是她说的。”
“哎,这二姑娘还真是可怜哪……”
“可不是嘛,她们这一家子,现在是老的老,小的小,连个顶门立户的男人都没有,在本地是过不下去了,虽说门户严谨,可抵不住那些泼皮无赖天天在门外转悠,就是那小姑娘长大了,怕也是嫁不得好人家的,还不如离了这地重新过活。”
“离了这地,她们一家妇孺又能去哪里?在本地,好歹还有街坊邻居照应,去了外地,恐怕死了都没人知道吧。”
“那倒不是,听说是回夏老夫人的娘家去,是苏州的一个大族,祖上还出过侯爷呢。”
“若真是这样,这一家老小也算有个靠吧……”
说着,众人都唏嘘不已。
年轻人听着,一口灌下杯中的茶水,脸色暗淡不已:“爹,我们回吧。”
“儿子,哎……”老头儿站起来,“回吧,回吧……”
三人付过茶钱,出门上了马车。
“哥哥,你去把夏姐姐追回来吧。”小男孩抓着年轻人的衣袖,哀求道。
“追回来?追回来又能怎样?我们孔家最重礼教,即便二姑娘清白如雪,宗族也绝不会答应我娶她进门的。”年轻人低低地说。
“都怪那什么城北夏家,自家姑娘不检点,还连累别人。”小男孩也不是不懂族中规矩,只是想起那见过一面的夏姐姐,就觉得不舍,如果她能做自己的嫂子该多好。
父子三人驾着马车渐渐走远,茶馆的人们的话题也渐渐转换,风卷起落在地上的枯叶,打了个旋撞上那紧闭的红漆大门,无力地坠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