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了北静王这个兼职军师的内应以后,南安和西宁的阴谋破产就只是一个时间问题了。
于是,太上皇又无聊了。
他每次一无聊,附带后果就是除他之外的所有人都要忙得热火朝天人仰马翻。被他着重看上的尤其如此,例如,林妃,再例如,贾琏。
这对倒霉催的表兄妹,唉声叹气的又被生拉硬拽到宫里陪太上皇解闷儿去了。唯一的差别是,这一回林妃可以帮着太上皇一起消遣贾琏,而不是像过去一样,自己当消遣品,那东西的价值约等于消耗品,很容易被玩坏。
贾琏悲愤欲绝,好不容易逃离了家中邢夫人和王熙凤的死缠烂打,又落到了太上皇的黑手里,更悲催的是,面对邢夫人和王熙凤,他火大了还能后一嗓子,可是面对太上皇,他敢吱声么?
不敢吱声的贾琏只得忍气吞声,挂着一脸谄媚的相当不到家的狗奴才笑容殷勤的绕着太上皇左转右转,兼讲故事。倒不是什么深奥的内容,太上皇主要想了解的还是在他不知道的角度的贾代善的日常生活。
讲这个本身没问题,有问题的是贾琏并不清楚,要说讲贾代善的日常,贾赦和贾政才比较有内容,贾琏生下来没俩月代善就西游去了,他知道的都没有贾珠和元春多呢,而且多半是贾赦的抱怨。
可是现在不论是找贾赦贾政还是贾珠元春都不现实,前两个一个千里之外一个踪影全无,连太上皇都不知道他究竟是死是活,贾珠和元春倒是已经确定死亡了,为此太上皇一度十分后悔把元春太早弄死了,不过没多久他就把这个责任理直气壮的推卸到浣衣局总管的头上,罚了他半年的俸禄以示小惩大诫。浣衣局总管欣然谢恩:“罚一年的也没事。”反正当到总管了的太监,他就不靠俸禄吃饭。
太上皇一表现出不满,戴权便心领神会的指着贾琏暗中恐吓一番,贾琏胆子小,这一点从他至今不敢彻底放平已经没有强势娘家撑腰了的王熙凤就能看出来,因此戴权一恐吓,他立刻萎蔫了。出于对自己小命的担忧,他以超乎平常表现的智商另辟了一条蹊径——他给太上皇大讲贾母的日常,当然,全是讽刺和挖苦版本的。、
太上皇果然对这个十分满意,捋着因为之前郁闷而薅的所剩不多的胡子,每天照三餐加下午茶和宵夜的顺序来听。贾琏通过观察,发现太上皇对于贾母吃瘪的一些细节十分开心,便投其所好的把所有贾母耀武扬威欺负别人的情节全颠覆了一下,结果被太上皇明察秋毫的唾弃了出去。
林妃安慰他道:“你瞧太上皇的神情还是愉快的,就连唾弃你的语气都是轻松的,这充分说明他并没有生气嘛!表哥你大可不必忧心忡忡了,据我观察,太上皇这个人还是很大肚能容的,与人相处也都是和和乐乐、大大咧咧的,不会因为这点子玩笑就大叫你‘欺君’什么的。”
贾琏慢慢把埋在膝盖里的脑袋□□:“郡主妹妹,那你通过观察能不能知道,我什么时候可以被释放回家?这陪王伴驾的活儿,着实不是我这等无能纨绔可以胜任的,我还是早早的滚了,别占着人家好人的地方得了。”
林妃“啧啧”为难:“回家啊!这事儿说容易也容易,不过办起来又不容易。”
贾琏急忙追问:“直说,直说,再困难,我也要办。”
林妃一耸肩:“容易的一面是,只要把大舅舅找来就可以顶了你的活儿了。”贾琏想象着那美好的自由,情不自禁的露出了类二百五的微笑。不过没笑完,就被林妃冷酷的戳破了幻想:“但是大舅舅现在是受命于君效力边关,除非太上皇和皇上同意下旨把他召回来,不然凭谁敢找他,都是同罪。而太上皇和皇上呢,就不可能为这种儿戏似的理由把派出去的将军叫回来的。在做皇帝上来看,无论是太上皇还是皇上,称一声‘明君’都不算过分,所以,他们是绝对不会干这种‘故事戏诸侯’的荒唐事儿的。”贾琏的笑容渐次低落成哭丧,嘴巴扁的比那年巧姐儿跟板儿抢大柚子玩儿的时候还突出。
欺负完贾琏,林妃神清气爽的挥一挥衣袖,不带一丝云彩的跑到皇后娘娘的撷芳殿蹭饭去了。
皇后娘娘近来忧心祖母健康,故而许愿斋戒百日,林妃探头往大圆桌上一瞄,四盘八碗十六碟盛的全是熟灌藕、人参笋、素蟹粉、炸玉兰之类让林妃没有胃口的一清二白。唯二两道闭着眼睛可以假装是肉的椒油莼菜酱和八宝酿冬菇盒,分量少的一个人吃都嫌可怜,林妃实在不好意思再插上一筷子了。
看到林妃进来,皇后本能的笑脸相迎,不过那笑属于强颜欢笑,看得人心底发酸的那种。林妃不好意思多打扰,便指了件事要走,却被皇后拦住,挑眉道:“怎么?姐姐这里没有好饭菜你就不肯赏光了么?”
林妃急忙转身往回走,赔笑道:“哪能呢?别说是宫廷素宴,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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